没有恶意的恶意的恶意是最大的恶意（下）

担心我吗？没关系的，我可是小墨的脑残粉，刀山火海无所畏惧！”

    “......”墨语没再理会梦凌，独自离去了。

    ..................

    事情发展的如梦凌所想的那样，姐姐在那之后终于将持续一年的孤立给结束掉了，我很清楚姐姐那一年里是怎么度过的，因为一些无关紧要的小事姐姐就要被责骂，家里对姐姐要求很严，我从来没见过姐姐反抗父母的安排，叛逆期这种情况姐姐也完全没有出现，唯一的一次就是我犯错之后姐姐帮我打掩护，结果我被罚扣除一个月的零用钱什么的，而姐姐却因此不被信任，我不明白，为什么要这么对姐姐，我陷入自责并且对父母强烈表示抗议，但没想到情况更糟，大家都认为是姐姐在背后教唆我，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我想道歉可不知道该向谁道歉，我做错了可不知道做错了什么，我不知道该怎么办又没有人愿意帮我。姐姐也只是一如既往地对待我，让我更不知道该怎么和她相处。

    我知道在姐姐看来我就是一个傻小子，可当知道姐姐在学校里也被孤立了，我感到胸口仿佛被堵住一样，我拼了命一样学习，考到和姐姐同样的学校──青云中学，我想帮助她但无能为力，我只是一个新生，一个普普通通的学生，我能做的就是安慰姐姐，毫无用处的安慰，姐姐却从来不在我面前表露出什么，但我更想让她在我面前，至少在我面前能放松一点。

    我告诉姐姐的老师可根本没有任何用处，老师的承诺也只是口头上的应付，我知道自己显得很蠢，可我不在乎，姐姐那么优秀，为什么要受到这种待遇，更让我崩溃的事我喜欢上了一个女孩，是的，珞宜，我无法原谅这样的自己，明明姐姐这么痛苦，我居然会喜欢别人，我怎么可以将心思放在别人身上，这次我真的手足无措到崩溃的地步了。

    我选择的办法就是自残，我不仅释放了压力，而且我想到了一个好办法，那就是以死相逼！姐姐一定会在我自杀的那一天过来，就在这时我大声地说出姐姐的事情，我想那个时候老师一定不会在放任下去了，大家也肯定不会再这么做了。

    梦凌，那个让我感激不尽的人就在这时出来了，他并没有做什么，但轻而易举地阻止了我的想法，当他说出“为什么你不能忍耐”的时候我知道我不能那样做，那样姐姐真的会忍不住的，我是她最后的依靠，我不能崩溃，我必须比姐姐更能忍耐，同时我对这个男人产生了好奇，我想知道他的过去，但无论怎么问老师，老师只是告诉我他很正常，没有什么特殊经历，并且还告诉了我她特意去找了梦凌的父母，并没有发现他父母有什么情况，我尝试将姐姐的事还有我的目的告诉老师，没想到老师很爽快的答应我了，这让我惊讶了许久，可梦凌没有答应我，很简单，姐姐先动手了，我只好硬着头皮继续说着，很显然，我被拒绝了。

    所以当梦凌再次找我的时候我很震惊，听到他答应帮忙的时候我高兴的不得了，可听到他的计划后我又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我想帮助姐姐，但我不能将他陷入这种境地，但......

    “快一点，小墨已经开始了，我可不能让小墨变成那样。”

    我做了一件很过分的事，我成功的帮了姐姐，但梦凌他......

    “小云，告诉姐姐是你做的吗？”

    “不是我姐姐，是梦凌做的。”

    “他做的？为什么？”

    “我不知道，我没资格问他。”

    “......”星音看了看弟弟，安慰般摸着他的头，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

    结束了，这次真的结束了，一切都回归了日常，我的小墨还是那么可爱，珞宜也还是那么精神，星云也成为班里的中心人物，学姐她再次被所有人喜爱，老师在被一顿臭骂后好像也没什么处分，这让我松了一口气，这次事件也不是什么大事，很快就被人们遗忘。

    对了，我遇到一个头疼的问题，那就是李星云现在似乎一直想和我打好关系，这让我有些不知所措，我不知道该怎么让他死心，我是不可以像他们那样的，为什么？是啊，为什么呢？或许真如我所言的那样？

    “梦凌，虽然我说过了，但你真的没事吗？我果然像姐姐说的那样很蠢吧。”

    “......”我不知道为什么要和我说这个，我说过自己根本不在乎这种事情的吧，为什么他不肯放过自己呢？

    “姐姐知道是你在帮她的，她很感谢你的。”

    “......”我并不觉得那家伙有在感激我，我甚至觉得那家伙有可能现在还想去调查我，等等，星云不会是陷阱吧，这么想也能解释为什么会在我不理他的情况下还和我说话，这姐弟两果然都一样，受虐狂啊......好吧，看来我的被害妄想症又犯了。

    “姐姐好像想过来找你，虽然我知道姐姐很漂亮，我也对你很有好感，你和墨语也不是恋人，但能不能不要对姐姐出手，至少现在不要，姐姐......”

    “小云，在说什么呢？可以告诉姐姐吗？”星音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了，一脸微笑着自己的弟弟。

    “啊，没什么，我只是和梦凌聊聊天。”

    “可我梦凌似乎完全没有说话的意思哦！”

    “那是......”星云一脸求助地看向梦凌。

    “没什么，听得入迷了，星云可是一直再夸你，拜其所赐，我现在对学姐可谓是满心尊敬与爱戴，若不是身处这个喧嚣之地，我现在真想牵起学姐的手，在阳光灿烂的花海里诉说仰慕之情，如果说一定要给学姐打分，我一定会打一百零一分，多出来的一分是只属于学姐的那一分哦。”

    “这样真的好吗？小墨不会吃醋吗？”

    “如果可以的话我想尽可能将小墨所有的表情印入脑海，但女孩子并不是所有的表情都想让男人看的，小墨要是会吃醋的话我想我会开心而死的，不如说小墨能只让我看到我会升天的。”

    “那我就放心了。”

    “嗯？”梦凌不解的转过头看着星音。

    “谢谢，给你的奖励哦！”星音将头发放下来，踮起脚尖围绕梦凌转了起来，宛如风吹起的丝绸，围绕着梦凌。

    梦凌不了解舞蹈，也对其并不感兴趣，唯一知道的就是芭蕾，探戈什么的，但此刻眼前这位少女只是普通地围绕他转了一圈，梦凌感到自己心动了，莫名地想看到这女孩起舞的样子，大概会很美吧，不知道有幸牵起公主手的王子会是谁呢？

    “知道你是个直发控，有空我会告诉小墨的哦。”星音停了下来，在梦凌耳边轻声说到。

    “......”为什么男人要有这该死的感情，这种咎动真的不是酷刑吗？

    “姐姐？你！”星云不明所以。

    “好了，走吧，我们来谈谈小云的事情吧，让姐姐这么担心，真是不听话。”星音拉着一脸震惊地弟弟走了。

    “真是让人捉摸不透的女人。”梦凌叹了口气，平复了一下心情，“不知道会不会告诉小墨呢？”

    “看见你和她在调情就没过来，不过你也回味够了吧，不要一脸猥琐的笑着。”

    “......”该死，是看到小墨来了才走的吗？话说我真的有那么猥琐吗？我对自己还是很有自信的哎。

    “算了，我也不是来说这个的，你觉得这样真的好吗？我还是有点在意，会不会太过了，而且你......”

    梦凌看着远处嬉闹地同学们，缓缓说到，“这样就好，我知道在你看来星云的做法很蠢，但我很敬佩他，我并不觉得他很愚蠢，在大人们看来，这种经历是不值一提的，因为他们走过来了，因为他们经历的更多，可我们......不像他们的世界那么大啊。我们有的就只是那小小的一方天地，那里也只有寥寥无几的几个甚至是一个人，一件小事都可能填满那一方天地。”

    墨语插嘴道，“我认为那是成长的必经之路，我帮助她只是因为我想磨练自己，我想知道自己能否做到，但你不一样，你想让她避免这种事，这在我看来无疑是毁了她。”

    “......”梦凌没有说话，静静地看着操场。

    墨语走过去挡住他的视线，强迫他看着自己，“为什么不反驳我。”

    “......”

    “你到底想告诉我什么？为什么总是不说清楚！”墨语看上去有点生气了。

    “小墨，你明明知道我喜欢你的。”梦凌不知道是不是在恳求，墨语只感到他根本没有任何反应。

    “你到底什么意思啊！”

    “没什么，我只是想告诉你，如果真像你说的那样，即使有一天我们分道扬镳后，你哭的一塌糊涂，或者自己一个人在角落里偷偷地喝着苦酒，和现在的你完全不一样，我也会告诉你，你是我最喜欢的小墨。”

    “你简直是不可理喻，完全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梦凌低着头，“我们都要长大的，会忘掉我们现在说过的话，甚至忘记我们此刻的悲喜，可是啊，我会永远记住小墨走进我的那一刻，我真的好开心啊！”

    “说什么啊，那个时候你不是很不耐烦吗？你到底怎么了？有什么事情你说啊！”墨语看着眼前的少年，试图从他麻木的脸上看出什么。

    “我真的很开心，当我没有笑的时候，我对小墨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真的，所以我才不会多说话的。”

    “我从来没见你笑过，我也不觉得你说的都是真的。”

    “我当然笑过，可是我不知道该不该表露出来，只要小墨想让我笑，我可以一直笑着。”

    “......”

    “在没有遇到小墨的时候，我从来不会和别人说一句废话，就连父母也只会保持必要的交流。”

    “我看得出来。”墨语让自己冷静下来。

    “不管是什么样的小墨，都是我最喜欢的小墨。”

    “......”

    “所以说，求你了，别再问了，小墨知道的吧，我真的不想那么快到来，我真的......还想陪着小墨一会。”

    墨语突然暴怒了起来，不管不顾地说了出来，将那层薄薄的纸撕破，“为什么啊！为什么你确定我们一定会分离！不，为什么你一定要离开啊，不，也不对，我受不了了，为什么会这样啊！”

    “小墨会生气不也已经看出来了吗？”

    “你既然都知道了为什么还要陪着我！别跟我说喜欢，星音比我漂亮的多，珞宜比我更为单纯善良，就因为我先靠近了你，别扯了，你不也和珞宜，星音她们聊的来吗？别以为我没看出来，现在的你和那个时候根本不一样，你已经走出来了，你会变成这样是还想安慰我吧，我不需要这种怜悯！”梦墨语将梦凌拉过来，“梦凌你给我听好了，我从来没有想过要依靠任何人，过去不会，现在不会，将来更不会，要是想要那种小鸟依人的女人陪你，你找错人了，要是想要一个得力助手帮你，你也找错人了，要是想找一个竞争对手刺激你或是一个女强人包养你，你更找错人了，我很清楚自己要做的是什么，我......”

    梦凌打断了她，“我知道的，小墨的想法我一直都知道的。”

    “你现在是在笑吗？”

    “没有，说这句话的时候我也没有。”

    “什么时候。”

    “不知道，我忘记了，很久了吧。”

    “......”墨语像是泄了气的皮球，什么都不想听了。

    “对不起小墨，我没有告诉你。”

    “告诉我？为什么要告诉我，我真是个白痴，接二连三的，不管是什么你都知道了，告诉我，你知道多少了。”

    “全部，小墨的全部我都知道的，所以说求你了，别再问了好吗？”

    “问？还用问什么？”墨语仿佛不受控制，多年积压的感情在这一刻爆发，“我陪你演了那么多戏，不管什么事情我都愿意帮你，我只想让你别在深入了，我知道自己的价值只能这样做了，可你告诉我这几年你一直都知道，你才一直在演戏，为什么啊，既然知道我不想你再继续下去了，为什么你还要这样，你不明白吗？是我自己不肯放过自己啊，我就是个死犟死犟地小屁孩，我能做的就是忍住不哭然后无能为力的看着自己被吞噬啊，就是这样而已你听到了吗！”

    “我听到了，所以我才说啊，不管是什么样的小墨，我都喜欢啊。”

    墨语再次爆发，“喜欢喜欢喜欢喜欢，又是这种话，你以为我是爱做梦的公主以为会有白马王子来吻自己吗？说一句喜欢，爱什么的就愿意陪你天涯海角吗？我不是那个穿着水晶鞋的公主，你不过是青蛙，不是王子，说到底你真的知道什么是喜欢吗？真的不是听到有这个词就拿出来用吗？”

    “我......”梦凌突然抓住梦墨语的手，“我当然知道自己喜欢小墨，看到小墨在哭我也难受的要死，看到小墨一个人那么孤独我就会心疼，一想到小墨会不理我就害怕的不知所措，一想到分离的那一刻会到来我就不想长大了，你告诉我这不是喜欢，这不是爱是什么？”

    “是啊，那我就告诉你这是什么。”

    “......”梦凌松开了墨语，“小墨？”

    “这是同情，是对我，对你自己的同情！”墨语大声说完了这句话后突然有点想哭，“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吗？我说过我会找出你的错误，现在想来真是可笑，我为什么要那样做啊，即使没有我，梦凌一个人也没问题，我真是自作多情。”

    “......”

    “在我很小的时候，我在家里看电视，一部很老的喜剧片，但很有意思，我看的入迷的时候突然听到有人敲门，我打开房门才发现是在敲别人家的门，当我回到电视前的时候，我突然有点口渴，拿出果汁的时候我看到电视上的人在捧腹大笑，我被感染了，有点想笑，但突然停电了，四周一片寂静，只有我刚发出的笑声响了一下，很短暂的一下，我默默地喝了一口水，回房间去了，从那时起我就明白，一个人笑比一个人哭更加可悲，更加孤独，所以我发誓，我即使哭的自己都心疼自己，我也不会让自己笑得忘乎所以甚至仅仅只是强颜欢笑。”

    “......”

    “怎么了？你不是很会说的吗？为什么不反驳我啊！”

    “小墨......我......”梦凌感到语塞，或者说不敢说话。

    “别装了，我知道你根本不会在乎这些的，你已经什么都知道了，我却根本不能对你做些什么，连生气我都没有资格，就像你说的那样，你没有恶意，而我，只能忍耐。”

    “小墨，我，你知道的，我很笨，我不会表达自己，我也不会安慰别人，我只是......”

    “只是什么，笨？别开玩笑了，你笨的话为什么要知道，是想说我蠢的要死吗？我......”

    “不是的！小墨很聪明的！小墨有资格说任何人蠢，但绝对不能说自己，因为，因为，求你了小墨，别这样说好吗？”

    “......”

    墨语有点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

    “......”

    两人出现了一阵沉默后，墨语开口了。

    “那你告诉我，我们为什么会这样啊！”

    “因为小墨很害怕，害怕着一切，害怕改变，害怕我，害怕──这个世界。”

    “......”墨语微微颤抖了一下。

    “我知道的，对小墨而且，这个世界就像一个怪物，让小墨害怕地躲在角落里不敢出声，生怕被这个世界找到，被它一口一口地吞掉，将自己变得面目全非，再吐出那个不是自己的自己，被强逼着站在舞台中央，听着世界对自己说‘看，成功其实很简单吧，只要努力，坚持就好了，’然后接受人们的鲜花和掌声，不，当伸出手的那一刻，我就发现了，那些鲜花和掌声，不是给我的，是给我身后的世界，而我，能做的就是笑着。”

    梦墨语静静地听着他说，梦凌也没有注意到后面的话已经变成自己的自言自语了。两人很古怪地看着对方或者说根本没有任何东西。

    突然墨语感到一阵窒息，有股感情想要爆发，但找不到宣泄的地方，她甚至不知道那股感情是愤怒还是悲伤，是喜悦还是后悔，终于，她摇晃着坐了下来，没有哭，没有笑，没有愤怒，没有......悲伤。

    “小墨......”

    “我没事，我只是有点累了，我不想在陪你演戏了。”

    “......嗯”

    “我不想回教室去了。”

    “......嗯”

    “我想哭一会。”

    “......嗯”

    “我不想你走，不，我想你走，也不对，我，我不知道，我该怎么办？我真的不知道了，我好乱啊！”

    “小墨，我说过的，这世上总有些事不是你一个人能做到的，做不到的话，来找我啊，你不需要托付什么，这是小墨，也是我的”梦凌顿了顿，轻声说到，“自由啊......”

    “也是啊，或许我们都知道吧。”墨语看住桌子上的裂缝，突然想自己会不会有一天被吸进去，然后梦凌满世界的找自己，喊着“小墨小墨”什么的，然后找不到了就放弃了，一个人又回到过去，没有自己的过去，这么想自己还有点心疼这个男孩的。

    “梦凌......”

    “小墨？”

    “告诉我，我该怎么办？”

    “我不知道，不然我一定会告诉你的。”

    “也是啊......”

    “对不起小墨......”

    “没关系的，你看，我不也坚持这么久了吗？”

    “嗯......”

    “梦凌也不要多想什么了，我们这样不也很好吗？”

    “嗯......”

    “对不起，我说了出来，我破坏了平衡。”

    “嗯......”

    “我们回去吧，刚才的话可以忘记吗？”

    “对不起小墨，我不想忘记，忘记的话，小墨真的就离开我了。”

    “......果然还是不行啊......不管我说什么，都不能动摇梦凌。”

    “哎？”

    “我知道的，梦凌不是不擅长表达，是根本不懂这些吧。”

    “小墨......”

    “我尝试搜索过，大概是‘冷血症’之类的吧，虽然我不知道的很清楚，但我真没看出来你能在社交方面有什么建树。”（注：冷血症是一种先天性疾病，大家有兴趣的话可以去网上搜索一下）

    “我不知道，我没有看过这方面的病历，而且我知道自己的感情的，我只是不知道该不该表露出来，我知道什么时候该有什么情感，只是我做不到那些或者说我没有那么强烈，可是，我知道的，我真的喜欢小墨。”

    “好了，我也只是乱说的，而且也不知道是真的还是假的，要是你真的感情淡漠的话，怎么会做这些事呢？”

    “嗯......”

    “回去吧，要上课了。”

    “嗯......”

    梦凌跟着梦墨语，两人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没有人说一句话，梦凌像一只被责骂的小狗，不敢快，怕被讨厌，不敢慢，怕被丢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