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土而出,穿透墨云宗弟子们的脚板、手臂、身躯或者头颅。
面对这幅很是恶心的场面,郁垒的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他此时已经不再大刀阔斧地挥动桃枝,而是改成精雕细琢的轻点,桃枝生长桃花盛开,掩去了所有人类的痕迹。
到最后,几名墨云宗弟子已经看不见踪影,取而代之的是一株株桃树,染着鲜血的桃花盛开着,在这塞外的大漠上,竟有些残忍的春意盎然。
“僭越啊。”
郁垒叹了口气,颇为无奈道。
“鸟兽尚知敬畏,人类却有眼无珠。”
说完这些,郁垒摇了摇头,越过这一丛丛人身桃树,朝远处去了。
“死了……都死了……”
某个墙角后面,传来了带着哭声的颤音。
胡凡目睹了先前发生的一切,此时的他不顾身下的地面潮湿又散发出腥骚,失了魂一般跌坐在地上,双脚更是瘫软,完全没有站起的力气。
“阿娘……师父……宗门……”
他坐在自己的尿渍上,没有意识地念叨着,突然,他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振起精神道。
“宗门,对,宗门!”
说着,他手忙脚乱地从怀中取出一支朱红烟筒,拧开盖子,拉起引线。
“嗖!”
一声啸鸣划过天空,伴随着尖锐的鸣响,一颗朱红的流星从地面升起,然后猛地炸开,绽出璀璨的眼花。
……
墨云宗,中央高塔。
以绘满金色花纹的塔顶为中心,墨云宗宗门大阵像一个金色大碗一般扣在墨云宗所在的深坑上。花纹上金光流动,维持着独属于墨云宗的天穹的运转。
塔顶内的阁楼里,宗门执事,宗主的亲族墨冕正提着一个鸟笼,翘着二郎腿悠哉悠哉地品着烟斗。他赤着脚,袒胸露乳,披散这头发,活脱一个王爷家的二世祖,哪有半分修行者的样子。
那烟斗装的除了干煸细揉的烟草叶子,还有桂花瓣,甘草丝,雪莲根,冰糖等讲究的佐料,烧出的烟非但不呛人,反而有种润肺清脾的绵香。
鸟笼里也不是什么凡物,而是颇为名贵的孔雀子,那孔雀子除了大小如同雀鸟一般,其他和孔雀并无区别,它不飞也不跳,安静地依偎在笼边,和主人一起品尝着烟斗散发出的袅袅青烟。
在墨冕的头上,阁楼的顶端,无数条金线从塔顶向内侧四周延伸,然后垂下来,末端都无一例外系着一个带着铃铛的小木牌。这里每一个木牌都代表着万里沙海内的一个区域,若是有异动,都能马上通过木牌反映出来。
“叮铃~”
铃声响起,可那墨冕却如同没听见一般,依旧怡然自得地晃着腿,估计又是什么巨兽行过吧,墨冕这样想着。
“叮铃,叮铃~”
又有两声铃声响起。
估计那帮畜生又在抢地盘了。
墨冕撇了撇嘴,却提起鸟笼,对着那孔雀子道。
“还是你这个小畜生讨喜。”
那孔雀子睁开眼,瞅了墨冕一眼,又将眼睛闭了回去。
“叮铃,叮铃,叮铃……”
这次铃声愈演愈烈,最后竟有连绵不绝之势一般,墨冕被吵得恼了,皱起眉看向那枚不断摇晃的木牌。
可当他真的看清的了那木牌上的字样,恼怒的表情瞬间变成了惊恐。
“乙三申廿九!边叶城!”
他一个鲤鱼打挺从椅子上弹起,也不顾慌乱之间打翻了鸟笼摔碎了烟斗,直接从百丈高的窗子跳出。
“边叶有变!”
嘹亮的大喊响遍整个墨云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