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才微微平息。
苏伯脸上虽然平静,他深深看了洛星一眼,便又恢复了淡漠懒散的样子,可一双手却颤抖起来。
见苏伯不说话,洛星再挤手指,又一滴鲜血滴下,这次不仅是炭火,就连火中的铁条也发出炽热的白光,开始有了融化的迹象。
苏伯不用火钳,而是直接抬手射出一股淡金色真气,那真气进入火炉中,包裹着铁条飞到铸剑台上。
“锵!”
小小的铁锤以极大的力道砸在铁条之上,杂质随着细密火星飞溅而出。
“再来!”
苏伯抬高声调,对洛星道。
本打算催动真气愈合伤口的洛星愣了一下,随后赶紧又滴了一滴血到铁条之上。
那血在炽热的铁条上既不蒸发也不消散,就那么以一颗圆润的液滴形态停在铁条之上。
“锵!”
这一锤狠狠砸在血滴之上,血滴在猛烈的砸击之下被强迫一般渗入铁条之中。
“再来!”
又一滴血。
“锵!”
又一锤。
到后来,苏伯和洛星之间已经有了些许默契,不用苏伯说,洛星自觉地把滴滴鲜血滴在铁条之上。而那铁条明明已出炉许久,却不见丝毫的热量散去,依旧是将融未融的炽白样子。
直到洛星滴了百来滴血,苏伯才示意洛星停下,此时洛星手上已经有好几个细密的小伤口了,都是血挤不出再划的。
苏伯此时已经满头大汗,身上的衣服也是湿透,他擦了擦脸上的汗,随即再次运气,将铁条用真气包裹后投入一旁冷水之中。
“嗤!……”
一阵白雾升起,众人的视线瞬间模糊起来。
待白雾缓缓散去后,那根铁条,不,应该说那柄剑。那柄剑被苏伯的真气包裹着,缓缓飘到洛星面前。
那剑长四尺,比寻常的剑长上一些,宽只有两指不到,却不给人易折之感,而有一股轻盈欲飞之势。尽管滴了很多血上去却见不到丝毫血色,而是通体玉白,光照之下,既有寻常利器的寒光,又有一股温润的玉感。
若是李伯云见到这股玉白定会无比熟悉,正是诞生出洛星的那颗流星之色。
包绕着剑的真气缓缓散去,洛星伸手,那剑刚好落在洛星手上。
“好了。”
苏伯拿起一条毛巾,擦着脸上的汗。
“苏伯,不开锋吗?”
陆昭问道。
“剑随其主,其主锋起,剑锋自开。”
“苏伯,这剑柄呢?”
这次是伊丽发问。
那剑剑柄处只有一小截玉白小棍用来握持,并没有什么柄。
“剑胚哪有什么柄,要柄自己寻去。”
“苏伯,那这剑多少钱。”
洛星最在乎的是这个。
“钱已经收了。”
苏伯指向剑柄处的玉白小棍,其最尾处写着一个小小的苏字,若是不仔细看都看不到。
“能铸出这样的剑,我已甚是满足,哪里要什么钱,署个名字就好。”
苏伯的语气中有着几分感叹,随即对洛星嘱咐道。
“精心养炼它,日后能不能成为一柄神兵亦非未可知。”
洛星抚摸着剑身,感觉到隐隐的呼应,来不及向苏伯道谢,洛星问出一个他一直很在乎的问题。
“苏伯,那我若是寻到天材地宝,该如何养炼?”
“来寻我,若是路途殊远,寻其他会这铸剑之法的铁匠亦可。”
沉默了半晌,苏伯又开口道。
“该说的也都说了,就别打扰我这老头子了。”
说完这话,苏伯便转过身去,抽出一根铁条放到火炉里烧了起来。
三人见苏伯不再理睬他们,便行礼离去。帮完了洛星,陆昭也与两人道别,他还得铸他自己的精铁长矛呢。
两人走在街上,洛星对手中的剑甚是喜爱,不住抚摸打量着,伊丽也是如此,眼睛在剑身上停留着就不下了,这玉白的颜色就是讨女子喜欢。
不过这里是甲匠坊附近,路人见了倒也不觉得奇怪。
走了一段,洛星突然意识到什么,脚步一顿。
“这剑叫什么?”
“这应该问你自己吧。”
伊丽撇了撇嘴道。
“问我自己吗?”
洛星看着手中的长剑,手腕轻抖,柔韧的剑身也随之抖动。
“就叫玉白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