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会死的……曾经有个好友,她死在了比武大会上,说是意外遭遇,对手表示没看清,主办方又想甩开这桩事,后续不了了之。可一切真相都被佚看在眼里,她的死哪里是意外,分明是被陷害的!那时候的他没有能力,没有权威,根本不能为她正名。
回忆像指尖的流水那般,转瞬即逝,好不容易想起的事情,再次被封锁。佚呆呆看着一片虚无的境界,对面站着几个毫无映像的人,看不清面庞。
他对视了一会儿,慢慢摸出腰间的匕首,他轻轻掂量着,刀面反射着自己的面容,乌黑的短发上是同色的狐耳,隐藏在发间的眼眸有些疲倦,他对准了右手心,猛地一划,带出来的鲜血滴落在地面。
突如其来的疼痛让他的意识清醒了几分,再次抬眼,周围恢复到梦境最开始的场景。绿茵茵的草地上有几颗不知名的矮树,细小的花丛盛开在枝桠间,柔和的阳光穿透花瓣洒在草地,一片祥和。不远处,那个银衫女子正拉着黄衫少女嬉闹着,几个男子在一旁喝酒划拳,氛围还是那么的欢乐。
“哈哈哈……溯,你的幻觉可真是厉害,把这几百年前的旧事都翻出来了,不愧是你,果然还是被小看了啊……”佚捂着脸仰天大笑,笑够了,他擦掉匕首上的血渍,瞥了一眼满是血的手心,眼神越发得意,“不得不说你的梦境挺真实的,可无论有多真实,总会有漏洞。”
可想要在梦境里找出漏洞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一遍又一遍阅读被安排好剧本,寻找其中的不合理行为——而这唯一漏洞,就是那些好友没有死掉。残存的记忆告诉他,那几个人早就死了啊,都是几百年前的死人了,活在这里有什么用?
为了时刻保持自己不被梦境侵蚀,他必须不断的给自己添加伤痕,反正这是梦,现实中的自己不会受伤。
“苏轶,你的手怎么回事?”那个身材粗壮却不失帅气的男子指着他的手发问。
佚抖了抖狐耳,伸展了一下右手,摆着手打着哈哈:“没事,小伤而已,不出两天就能治愈了——哦,对了,下场比赛是谁啊?”
“是***和***哦,我找了个好位置,绝佳观战位置!”
“那……她在哪?”
“在休息室准备呢。”
佚微微晃着脑袋,刚才的名字他居然听不清,像周围的人,以及好友,那张脸始终看不真切,是关于这方面的记忆埋得太严实了吗?
他穿梭在长廊里掠过人群,快速走向目的地,猛地推开木门,面对那个大呼小叫的黄衫女子,毫不犹豫抽出她腰间的佩刀,对准对方心窝时的一刹那却犹豫了一下,光洁的刃面倒映着自己紧皱的眉头。
噗嗤——
不知为何,这真实的触感竟发生在佚身上,仿佛视角被强行转换。撕裂般剧烈的疼痛使他忘记了呼喊,以黄衫少女的视角看着双手的血液,挣扎的心跳使视线也随之鼓动。气管因为渗了积血无法正常发声,只能盯着眼前的行凶者,不一会儿便两眼昏花。
“苏轶你看看你到底干了什么?!”
如梦惊醒般,佚大口大口地喘气,下意识后退一小步,抹掉冷汗看向前方,昏暗的天空之下,江水涌出的白沫拍打在脚下,风从身后拥抱住他疲惫的身躯,熟悉的声音呜咽在耳边:“为什么呢,他们活着不好吗……”
“别自欺欺人了,他们早就死了,死人……就应该呆在下面。”佚攀上颈间的双手,微微发力,皙白的肌肤被掐住一道红痕,却始终没有下一步动作。
“你在撒谎……”耳边的声音让人有种沉沦的效果,困在颈间的双手越发收紧,几乎要把脖子拧断。不知何时,佚跌在汹涌澎湃的江面上,无数双手拽着他的衣摆以及四肢,慢慢往下拖!
再次被惊醒的佚激烈地挣扎着,勃然大怒:“滚!用不着你来指导我!”寒光划过,身后惨白的手尽数被斩断,他双手持着太刀翻身挣脱限制,施展轻功逃离,沿途斩断障碍物,奔波许久,直到面前出现那名黄衫少女。模糊的面庞令人惧怕,随着她模糊不清的话语流出,佚挥手时停顿了一会儿才斩下!
视觉被黑暗夺去,佚一脚踏空,无尽的坠落,在这一刻他终于意识到自己的久久不能突破梦境的原因——他并没有真正的放下往事。
会忘记过往的后遗症,组织里的人除了师傅,谁都不知道他这个状况。果然,心里的自我不肯承认他们已经死去了啊……
他伸出手想要尽力握住什么,透着微光的裂缝在指尖蔓延,龟裂逐渐扩散,一只布满伤痕的手突破屏障,一把握住自己。
“小小花精,胆子够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