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乐州边缘蒲扬界蒲灸村。
纯阳星辰隐入九州灵雾,夜深人静,界晕散发着淡淡的光芒,能见度也有百十来丈,不至于走不了夜路。
这个时辰,村民们早已入睡,进入甜美的梦乡,村里祥和安宁。
纵横交错的街道干净整洁,青石铺成的路面纹路深刻细腻,都是最上等的石块,岁月在上面留下道道浅痕,更显得气息古朴。
“呼哧……呼哧……最后一圈了……”
王定州穿着一件长裤,赤着古铜色的上半身,扛着丈许方圆的巨石,奔跑在村里的青石路上。
他的容貌清秀,唇边还有细细的绒毛,身上的肌肉棱角分明,蕴藏着强大的力量,随着奔走,水波一样有韵律波动着。
真气在经脉中流转,豆大的汗水从皮肤上滑落,滴在石板路上,整个人如同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
长长的道路上,王定州的身影拉的长长的,颇为孤单。
常人到了这个时候早就睡了一觉了,唯有他,照常进行着每日的训练。
长时间的剧烈运动,心肺撕裂般的疼痛,呼气吸气宛如火烧一样,但他浑然不觉,眉头也不皱一下。
“意如星辰,气转如潮,浩浩荡荡,雾海涛涛……”
默念着心法,微薄的真气转动越发活泼,为疲惫的肌肉提供充沛的力量。
长久的剧烈运动,王定州真气消耗的极大,丹田中,乳白色的真气只剩下浅浅的一层。
丹田一半的空间,被另一股浅白色的力量占据,在真气耗损严重的情况下,浅白色力量自动涌入王定州经脉,为他提供力量。
浅白色异种力量所过之处,乳白色的真气不敢掠其锋,蜷缩在经脉的角落。
“轰……”
王定州的速度骤然加快,瞬间出现在百丈外,空气撞击发出巨大的轰鸣声,在夜色中传的分外远,十分的刺耳。
几个屋子亮起了灯。
王定州缩了缩脖子,愣了一个呼吸,一股意识从脑海中升腾而起,将浅白色的力量逼回了丹田,重新运转真气。
“王定州!又是你!”
“定州,大晚上的,早点回去睡觉了!”
“定州,发什么疯呢!”
“修炼要劳逸结合!”
……
村民们被惊扰了好梦,嘟囔声不断。
王定州尴尬的笑了笑,又不敢还嘴,扛着巨石快速跑开。
丹田中的真气太过稀薄,异种力量时不时的爆发一下,想要冲入经脉中。
每当丹田的异种力量想要激发的时候,脑海中的那股意识就会传递至丹田,逼得异种力量乖乖的缩在丹田一角,动弹不得。
“还不是时候,还没有到你们出现……”
王定州心中默念。
异种力量不断涌动,不断被压制下去,丹田嗡鸣,余波震得空气颤动,居然掀起白色的气浪。
举着巨石,踏着青石路,王定州从一家又一家的门前跑过。
石块砌成的房屋独栋成排,约有千座,在夜色下稍显朦胧。
九州凶险,人人修炼,每家每户的庭院中,无不摆放着石锁滚石等物,把手部位磨得光滑可鉴,定然是天天使用的。
同龄的伙伴,这个时候早已安眠,因为他们有父有母,吃喝不愁,王定州却是一个孤儿,什么都要靠自己,所以唯有加倍的修炼!
王定州的生父王定州,为蒲扬界千年难得一见的天才修者,两百年前触动界神山试金石,光华冲天,惊动剑神宗上仙,进入神门剑神宗,震惊了十数个界!
那一年,同辈的光芒被他一人掩盖,直到今日,提起王成,大家还是竖起大拇指,称赞一声天才!
一百年前,王成和妻子李慧从剑神宗回蒲扬界省亲,带回了《雾海筑基觉》《朝阳炼气诀》两门功法,分别对应筑基境和炼气境。
但是王成和李慧却莫名失踪,留下了尚在襁褓中的王定州。
根据村中长老的说法,剑神宗曾调查过王成和张慧失踪原因,是在回剑神宗的途中,遭遇妖魔伏击,尸骨无存。
王定州自小怨恨妖魔,以期早日迈入金丹境,踏入九州,为父母报仇!
这也是他刻苦修炼的一大原因。
没爹娘的孩子,成长磕磕绊绊,所有人都知道王定州是王成的孩子,年长的还罢了,年幼的无不乐忠于挑战王定州。
自王定州懂事以来,隔壁村,乃至于隔壁界,数不清有多少同龄人挑战了。
王定州不厌其烦,但往往身不由己,躲也躲不过。
挑战的人中,有的道行低微不足为虑,有的却修为高深,往往将王定州痛揍一顿,美其名曰“切磋成长”。
因祸得福,长年“挑战”下来,王定州到也积累了丰厚的战斗经验。
其实王定州的天赋仅次于其父王成,若是王成没有死,凭借他在神门支持,王定州的道行绝非现在可比,别的不说,百年间挑战他的修者,绝对没有人可以比得上他!
百年来,能叫王定州“切磋成长”的,无不是有在仙门的“爹”提供丰富的修炼资源,蒲灸村再怎么看着王成的面子,为王定州提供再多的资源,也无法和仙门相提并论。
何况王定州自有胸襟抱负,怎可能接受村落额外的修炼资源呢?
一百年来,蒲灸村因为王成留下的两部功法,一跃于蒲扬界六个村落之上,成为当之无愧的第一村!
神门功法神奇无比,普通村民的战斗力,都比其他村子强了四五倍!
高手多了,耗费的修炼资源更多,王定州怎么忍心因为自己而占据了别人的资源?
没有足够的资源,王定州只能靠自己努力了。
房屋一直延伸到一座六百六十丈的高山的山脚,山名“祖山”。
祖山旁边,一座百丈高低,稍显矮小的山峰紧紧依靠着,往山顶去,一座石头堆砌的房子,黑漆漆的没有灯火,门口匾额上书“王定州的家”,字体遒劲有力铁画银钩,就像是刀剑刻上去的。
按照大长老姚建的话,这四个字,是王成留下的,并且这座房子也是王成专门为王定州搭建,不然王定州根本没有资格住在祖山的旁边。
背上巨石沉重,王定州一路跑到山脚,体力近乎透支,真气也微薄的几乎没有,咬着牙,全靠毅力撑着,顺着石板阶梯,往山上爬。
双腿肌肉酸楚不已,甚至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吱吱”声,王定州脊背挺直,神色坚毅,死死的盯着山顶家的方向,一步一个脚印,艰难的爬上山头,迈向目标。
汗水透过透气性十足的鞋底,在台阶上印了一个又一个浅浅的水印,风吹来,脚印不散。
好不容易挪到自家院落,王定州肌肉鼓荡处最后一丝力量,将巨石放在院角。
喘了几口粗气,王定州走到井边,冰冷的井水当头浇下,带走浑身臭汗,凉嗖嗖的,似乎也带走了大部分的疲惫。
“爽快!”
王定州大喝一声,只觉身心俱畅。
跨过庭院,也不点灯,直接迈入黑漆漆的房子里。
三进的屋子冷冷清清,除了必备的家具,居然什么都没有。
王定州一门心思全在修炼上,加上一个人生活,根本也用不到什么细致的家什。
筑基境的道行,王定州在黑暗中也能看清,厨房里还有上午留下来的大块瘦肉,王定州挑挑捡捡,将最肥妹的挑出来,大概有十斤的样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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