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向马匹后紧追不舍的随从,安宁愣神!坐马车自然比不得骑马爽快。但若是因为自己畅快让他人受苦,却也不是厚道之事。
略一思忖,她对赵英抱拳:“阿七,今日你我暂时别过吧。”
“阿宁,你这是要坐他的马车?”
“是的。”赵英嘟嘟嘴,看了一眼宁晨远,又看了一眼马车,扬了扬道:“得!我也要坐马车。”闻言,安宁错愕。宁晨远则是笑得云淡风轻。
“如此,姑娘们一道吧。”马车内坐着两女一男。马车外几个随从骑马跟随,李管事侧坐在马车旁,看向那几个骑马的随从若有所思。
“敢问,宁公子家住哪里?”
“临安城!东街。”宁晨远说话间都是看着安宁。
赵英见他看也不看自己,心有不服。挽住安宁的胳膊,安宁疑惑看向她。
“怎么了?阿七!”
“阿宁!你看这公子总是看着你。”闻言,安宁浅笑,看向宁晨远的目光中带着几分打量。宁晨远也不回避,大大方方的让她看个够!
“宁公子,别来无恙!”
“看来,你已经想起我了!”打开手中的折扇,宁晨远一派儒雅。
“多谢公子照拂吾弟。”
“岂敢。你我本是故友,安亭又是天资聪颖,说不上照拂,只是小小帮衬而已。”
赵英见他们你一句我一句地相谈甚欢,搞得她倒是多余,不由气恼得抱胸不语。
“在下欠姑娘一个道歉。”宁晨远忽然说,安宁不解。
“没想到,当年的英勇少年竟然是女娇娘!实有唐突,还望安宁姑娘饶恕。”
“原来如此。公子不必拘泥,那时,你我本年少,又事出突然,哪来唐突一说呢?”
“如此甚好。安宁姑娘若是不嫌弃,你我日后就是亲厚友人,可好?”亲厚友人!这什么称呼?从小到大,她还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比喻。一旁的赵英听着宁晨远的话,觉得好笑,这宁公子莫不是心悦阿宁吧?
安宁一时竟然不知如何接口,是答应他交友的好意,还是委婉拒绝?人家毕竟是临安城首富之子。他们的身份本是天壤之别,现下有安亭在书院蒙人照拂。
逐一沉思后,安宁笑着颔首:“承蒙公子厚爱,此后你我便是朋友。”她对他拱手抱拳,宁晨远温雅回礼。
心底却暗自松口气,刚才安宁的沉思他看在眼里,心中忐忑——好在,她与众不同。
车外的李管事则是暗自摇头。他家这位公子才高八斗。怎奈,对于男女之事属实单纯傻白。
积雪消融,道路平坦,马车代步行之快捷。
夕阳下,安家村口,马车外,几个人一一道别。
“阿宁!今日时间匆忙,下次定要寻你好生游玩!”没等宁晨远发话,赵英抢先一步握住安宁的手说,安宁微笑点头:“阿七,一路顺安。”赵英看了一眼她身后的村子,潇洒转身,在仆人的搀扶下翻身上马。
“后会有期!”抛下四字,来时匆匆去也匆匆!直到人马走远,安宁才收回目光。恰好对上宁晨远清明含笑的眼,不禁颔首道:“宁公子!”宁晨远浅笑,心中虽有不舍,却道来日方长,今朝一别,他日再见必然不同。
“安宁姑娘既已到家,宁某也当就此别过。”
“多谢宁公子相送,慢走。”目送他上了马车,安宁才缓缓转身回家。
撩开车窗一角,就见娉婷少女脚步轻盈如燕,周遭环境宁静朴素,行走之人如入画的仙子空灵绝美!
杨柳腰枝,春来尚怯铢衣重。眼波偷送。笑把花枝弄。雨帐云屏,一枕高唐梦。
春情动。殢人娇纵。困亸钗横凤。《点绛唇·杨柳腰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