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要扣押随李冲逃到舒州的这些军卒,还是言出必行的。
面对李普的质疑,李知诰阴沉着脸不予回应,只是侧过头,严厉的盯住面露迟疑之色的邓泰,一字一顿的说道:“梁军汹汹杀来,黔阳侯乃国之干城,孤军守棠邑,为大楚看守门户,这些军卒不思黔阳侯的功劳,却非议其过,乱我军心,十恶无赦……”
“……”
明明是韩谦公然以武力相胁迫,他明明也应该拉拢原信昌侯府的人手为己所用,邓泰不明白李知诰屈从于韩谦的胁迫,却反过来拿李冲身边的军卒开刀,但这些年他都在
李知诰听令从事,见李知诰神色坚定不容置信,当下也是硬着头皮带着侍卫,如虎狼一般扑出,将李冲身边那十多名准备着一起渡江返回金陵的军卒扣押下来。
“父亲……”李冲没有想到李知诰会直接扣人,有些心慌的朝李普喊道。
“父亲,你们倘若不忙着渡江,先回营休息去吧。”李知诰不理会李冲的反应,直接跟李普说道。
“哼!”李普冷哼一声,甩袖沿着石径往笔架山大营方向走去。
李冲走也不是,留也不是,仿佛笼中困兽,踱走数步,再看李知诰脸色铁青,似乎打定主意要将这军卒交出去作为交待,也不似有通容的余地,也只能追赶他父亲先回营帐再说。
原计划等所部将卒都集结过后,延后两三天再渡江回金陵的李碛,虽然有勇冠三军之勇,却是不知眼前的局面要如何应付。
父亲与二哥负气而走,但他与李秀不能不管被韩谦下令扣押的千余部属。
片晌后,六艘列桨战帆船徐徐往码头这边靠过来。
“我们是不是先回大营?”看着列桨战帆船站满兵卒,邓泰暗暗担忧的说道。
目前李知诰坐镇舒州,以整顿淮西禁军兵务,于庐江、笔架山一线构建防务为主,他们是挤出有限的钱粮在笔架山南麓沿江湾口修筑码头、水军营寨,码头极为简陋,也没有多少驻军,上百艘中小型运船渔舟,也更不可能与六艘叙州水营都用以充当主力战舰的列桨战帆船抗衡。
邓泰怎么都要防备着棠邑兵有可能对他们发动突袭。
李知诰却不为所动,与溧阳侯杨恩袖手站在江堤码头上,看着来船渐行渐近,直到看清楚江州刺史周惮的面容。
不管怎么说,在手下将卒面前,李知诰都不可能流露出软弱的姿态,盯住周惮,沉声问道:“周刺史亲率兵船来我笔架山大营,不知道有何赐教?”
看到溧阳侯杨恩也站在码头前,周惮揖手施了一礼,说道:“李侯言重了,我率江州兵增援金陵已经大半年了,照理早就应该回江州。黔阳侯担心江上盗寇横行,路途不靖,着宗靖率战船护送我一程。我远远看到杨侯爷与李侯在江边,特地靠过来问候一声……”
文瑞临能从李知诰手下逃脱这事便很值得怀疑,但戎马倥偬,这时候谁也顾不上去猜想什么。
然而,谁能想象棠邑兵整备之初就连打两场硬仗、死伤无数,李知诰却纵容这些的流言在淮西禁军之内散播,甚至还纵容部将当面对棠邑军的军将冷嘲热讽?
韩谦要是这时候还忍气吞声,接下来进攻历阳的战事,还要怎么打?
当然,韩谦也不能公然用武力或直接封锁长江水道以胁迫淮西禁军给他一个交待,但着林靖宗率一部水营护送周惮返回江州,谁也不能说他的不是。
李知诰看了杨恩一眼,见他神色也凝重起来,心里知道杨恩明白周惮此时返回江州的意义是什么。
江州控扼鄱阳湖及长江水道,战略地位与岳阳相当。
周惮在兵船的护送下返回江州,谁都要考虑真要撕破脸后韩谦用兵马封锁鄱阳湖及长江水道的后果有多严重。
当然,周惮身为江州刺史,之前着州司马或司兵参军或兵马使率州兵增援过来就行,只是周惮其人希望能有统兵作战的机会,才亲自过来,但是周惮这时候返回江州,不需要请旨,别人也不能说他的不是。
“不知道周大人可知黔阳侯为何要着人在武寿河口扣留我麾下将卒?”李秀心系部属安危,振声问道。
“黔阳侯接到信报,说是杀出重围的右神武军残卒里有敌间渗透,为避免敌间随残卒逃入大楚境内散播谣言、乱我军心,黔阳侯只能先将他们扣押下来。请李秀将军放心,黔阳侯绝不会冤枉任何一个大楚将卒,只是审查需要时间,还请李秀将军耐心等候。”周惮说道。
见韩谦拿这样的借口扣人,李秀气得脸色铁青,却又无计可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