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身份也注定他不宜多话,除非他决定与韩家决裂,公然站到叙州这边。
杨护、富耿文看了安吉祥一眼,又看向刚进来的洗射鹏。
“倒没有什么不可。”洗射鹏沉吟说道。
亲自领兵监视也罢,吓唬也罢,叙州如此安排并没有“逾矩”的地方。
再说了,他要是与叙州兵一起行军的勇气都没有,还不如当初就拒绝率部从辰中县借道呢。
“就这些?”杨护盯住冯翊问道。
他此行金陵,也见识到太多人对韩谦是既猜疑又忌惮。
他现在也有些破罐子破摔,心想着与其猜来猜去、防来防去,还不如让韩谦的狼子野心彻底暴露出来,再看延佑帝及大楚群臣如何处置。
要不然的话,实力太过弱小的思州,迟早会被叙州玩死。
对韩谦亲自率兵护送这事,洗射鹏没有意见,内心深处都巴不得韩谦直接出手灭掉洗射鹏所部、彻底捅破天的杨护自然就更没有意见,甚至都觉得叙州玩的小动作有些小了。
冯翊哈哈一笑,表示当然不仅这些,说道:“少公子之前说过,担心留在叙州作工的八百寨奴,受到暴乱影响,人心会受蛊惑而不稳,想着要将他们带回叙州看押起来。当时少公子急着赶去金陵奏事请援,难以顾及这事,我家大人事后思量了一番,也觉得少公子说得实在有道理,便下令将这八百寨奴集中起来监管,着人训练,叫他们知道怎么守规矩,目前应该也应该勉强能用来排兵布阵。这次会一并移交给少公子接手,希望能对尽早平息思州民乱有所帮助。少公子要是这会儿有闲,便随冯翊到南城外的军营,接管这些人马……”
杨护脸有些发绿,急着想跳起来指着冯翊的鼻子骂他信口雌黄,当初明明是韩谦扣着不放人。
“此前思州有工款未结算,八百寨奴兵编有精铁矛六百支、直脊刀两百支、革甲四百领、铁扎甲二十领、兵服八百领、靴八百双、盾牌两百面,以及八百寨奴兵近两个月来食宿用度,抵充工款绰绰有余。多余部分,我家大人也说了,算是叙州对思州的援助,只要富大人在奏禀朝廷时提及一下,叫陛下及朝中诸公知道叙州尽了心意便行……”冯翊说道。
杨护脸色铁青,他现在不单是要接手人心不稳的八百寨奴,而是要接手人心不稳、经过叙州初步训练及装备过了的八百寨奴兵。
他能说不接手?
就算是暂缓接手,照冯翊的意思,思州还要反过来倒贴钱粮给叙州,作为这八百寨奴兵的安置款?
“要是少公子觉得有难处,继续由叙州监管这些寨奴兵,也不是没什么不可以。”冯翊又说道。
听冯翊这么说,杨护又犹豫起来。
他这两个月虽然都在外奔波请援,对盘龙岭的战事发展还是有所了解的。
八百精壮寨奴兵,对当前兵力捉襟见肘的思州番营而言,实是极为珍贵的兵力补充。
韩谦前后态度发生变化,说不定是屈于陛下及朝廷的威压,放弃了对思州的不良居心呢?
见杨护拿不定主意,富耿文问冯翊:
“洗都将率辰州番营,与杨护一起去接管寨奴兵,应该没有什么问题吧?”
富耿文是不想激化事态,但安吉祥这时候不便直接插手这件事,他也得清楚他的职责所在。
要不然等黄化、吴尊、陈凡等人正式到任后,他也交待不过去。
“这是当然,”冯翊说道,“诸位及少公子有什么情况不清楚,我这边都会一一解答;要有什么需要叙州配合的,也尽请提出来。”
冯翊一脸的温顺,似乎叙州真就屈服于朝廷的威屈之下,变得配合无比。
安吉祥轻咳了一声,跟富耿文说道:“你与成蒙、杨护先去军营,看一下寨奴兵的情况,再做决定。”
他现在很多情况都不了解,也难揣测韩谦真正的用意,心里想韩谦再肆无忌惮,似乎也没有必要怂恿乱兵杀了富耿文、韩成蒙、杨护他们。
而寨奴兵倘若在叙州境内哗变,叙州便要承担起镇压的职责,而过了虎涧关,安吉详相信有洗射鹏率辰州番营精锐沿路监管,弹压住这些寨奴兵应该没有什么问题。
总之还先去看过八百寨奴兵的情况,再说其他。
再说了,他一路上也听杨护抱怨过,这八百寨奴兵都是杨家的奴婢,人头都是熟的,叙州也不可能塞什么钉子进去。
富耿文心里想的也是将韩成蒙带上,先去看情况,当然,辰州番营战兵渡河之事,也就拖延下来,洗射鹏先回北岸等候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