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韩谦不置可否的点点头,送韩成蒙出院子里,才与郭荣、冯翊回屋。
“韩成蒙却跟韩家其他子侄不大一样呢。”郭荣跟韩家其他小辈没有过什么接触,但韩成蒙刚才的话里,提醒这边的意思很明显。
“富耿文的态度,是否可以做做他的工作?”冯翊问道。
“富耿文年纪轻轻,便学会十足的奸滑,只要确保他不会给我们制造麻烦便成。”韩谦说道,富耿文那边要做工作,但他也不能投入太大的精力。
“朝廷重新启用湖南行省,对叙州来说未必就是坏事。”郭荣说道。
“话是这么说,但渝州三五天内不大可能会有什么动作,而我们也就只能将辰州番营拖延三五天,这事情还是麻烦啊!”高绍皱着眉头说道。
重新启用湖南行省,黄化等人到任后,是会对叙州加强钳制。
而叙州真有什么异动,湖南行省应变也能就近以最快速的进行应变,不像以往周边诸州会存在种种顾忌、彼此间又没有统属关系,必须先派人请示朝廷才能处置之。
不过,话说回来,叙州本来就没有异心,只要黄化等人没有恶意激化矛盾的险恶用心,重新启用湖南行省,实际是在叙州与大楚朝堂之间增加了一层缓冲。
除开这点,当前最大的困难,即便是将辰州番营多拖延三五天再进入思州境内,也并不能解决他们的燃眉之急。
渝州那边搞事的速度,不可能有这么快。
这也是当世通讯不便,特别是叙州被山川地形阻隔最大的问题所在。
就算渝州已经在婺川县搞事了,等消息传回来,最少也是五六天之后了。
“盘龙岭有什么最新的消息传回来?”韩谦问高绍。
“杨行逢昨日想进攻红鲤寨,被谭育良之子谭城用火攻阻止,死伤近二十人,州兵又撤回到山下……”高绍说道。
通过刁瞎子等人,叙州这边能替起义军因地制宜所想到的战术,都已经可以说无不用其极。
不过,问题在于思州兵过去一年多时间里在进攻婺僚人番寨时,也得到极大的锻炼,起义军在战术上的创新,又或者说因地制宜用计谋,目前只是暂时将思州兵阻止在山下,却没能重创思州兵。
另一个问题就是起义军将所有的妇孺都聚集到几个核心寨子里,谭育良并没能说服董泰、张广登、浪三刀等其他起义军将领同意将妇孺疏散到盘龙岭更深处去。
韩谦希望起义军组织数百精锐战力跳出思州兵的包围圈打游击、在外围持续扩大影响的战术、战略设想,也没有办法得到实现。
谭育良目前是起义军的首领,但起义军将卒普遍反对与妇孺分离,对游击战术思想也很陌生,这也就不是谭育良能独断擅行的了。
而照起义军当前的心态,主要都想占据着几座易守难攻的核心寨子,跟围剿兵马打攻守战。
当然,这也是传统战术思想的影响及延续。
其实,即便思州兵不够精锐,这也是有大问题了。
起义军老弱妇孺两万多人被困盘龙岭里,这么多人吃喝拉撒,一两个月能坚持,围困三五个月之后、外围的包围圈越来越紧密,起义军与外界的联络被切底切断,后续物资供应如何保障呢?
叙州不能直接掌握起义军,而通过谭育良、刁瞎子对起义军的影响也受到限制,没有条件对起义军将卒进行普遍的战术及指挥培训,营伍体系也没能理顺过来,情况就多少有些进退维谷。
韩谦站在案前,沉吟片晌,便神色凝重的铺开纸墨草拟命令,递给高绍说道:“调驻守龙牙城、临江县的第二步营、第三步营以及驻守岩鸡寨的第二水营,明天午前赶到辰中接受调遣!”
为控制军费支出,州营编马骑兵及水军总计七个营,每个营编四百战兵。
之前除了兼领侍卫之事的骑营常驻辰中外,就只有一半个月前集结起来,由奚发儿、韩豹等人负责集训的八百寨奴兵驻扎在南面的龙牙山北城军营里——之前驻守辰中的一营水军,也在一个月前被韩谦调到黔阳与辰阳之间的岩鸡寨去了。
现在韩谦将南面驻扎龙牙城及临江县的两个步营调过来,以及将之前调到岩鸡寨的第二水营调回来,辰中县的战兵将增加到一千六百人,外加刚刚编伍完成、能走队伍但还没有发放兵械的八百名寨奴兵。
“硬搞?”冯翊问道。
“辰州提防叙州,此时辰州番营一千精锐战兵入境,叙州提防着他们一点,又有什么说不过去的?”韩谦说道,“你明天早上去见富耿文、杨护、洗射鹏,便说我要亲自统领两千兵马,护送他们过境去虎涧关,还要请安吉祥随行,欣赏欣赏辰水两岸的风光——今天夜里,你们将兵械发放到寨奴兵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