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乡侯王邕之后的说辞。
这也是韩谦所建立的情报体系与传统有别的地方,更注重对情报的综合分析。
“刺杀案确实与叙州有所牵涉,内情却与盛传的南辕北辙、截然不同,但说到诱因,也可以说是当时为急于逆转形势、征召奴婢入赤山军参战的一个负面影响,”
冯缭之前就将尚仲杰杀害卫氏、屠杀妇孺以及韩东虎刺杀尚家父子以及尚府家奴叛逃等事说给长乡侯王邕知道,这时候又详细的跟曹干说了一遍,说道,
“世家原本就视广德府如眼中钉,尚文盛刺杀案爆发后,更是被他们抓住一个渲泄的借口,短短两个月期间,凶手行踪在哪里都没有捕捉到行踪,但广德府受牵连被拘捕入狱的人已经超二百,而溧阳、宣城、溧水又趁机成立专的缉凶队,大有不逼迫出民乱不罢手的气势——我家大人迫不得已,只能在思州唆使民乱,以此希望那些唯恐天下不乱的人头脑能清醒一些。”
“黔阳侯当初在金陵征召奴婢入伍,考虑确有欠妥。”曹哲忍不住插嘴说道。
冯缭看了曹哲一眼,这时候当然也不可能跟他争论什么对错,只是跟长乡侯王邕、曹干说道:“世间没有万全之策,就当时而言,只能两害相权取其轻。我家大人着我过来见侯爷、曹将军,也没有什么万全之策,也只是劝侯爷两害相权取其轻……”
长乡侯王邕点点头,不管广德军的遗留问题有多严重,赤山军的崛起,成功出乎所有人意料的逆转金陵局势,这是有目共睹的。
即便当时就料到这一系列的后患,征召奴婢入伍,在当时来说也是极妙的一步棋。
“楚帝为何纵容之?”曹干问及最关键的一个问题。
“我家大人心胸是磊落,但所遇皆是险局,只能用险策以主之,也就难免会给世人留下一些不好的印象。陛下纵容之,或许有一石多鸟的心思吧?又或许是如此,郡主深居大楚皇宫之内,才会有唯叙州可依的感慨,”冯缭说道,“我家大人对大楚绝没有不臣,但只要是人,总是要自保,给自己留些退路。郡主说她与渝州若想无忧,唯叙州可依,而凡事都是相互的,叙州想要无忧,也唯郡主与渝州可依。”
“唯渝州可依?说到底叙州还是想吞并思州,与渝州接壤起来?”曹干盯住冯缭的眼睛,问道。
“唯有接壤,侯爷及曹将军但凡有事想请叙州与谋,才不至于鞭长莫及。”冯缭说道。
“曹干你觉得呢?”长乡侯王邕看向曹干问道。
“叙州需要渝州给一个能光明正义出兵思州,却不容大楚朝堂质疑的借口?”曹干问冯缭。
“正是。”冯缭点头称是。
“叙州有了借口出兵思州,楚帝拿叙州没有办法,却迁怒渝州,令我家侯爷在大蜀左右为难、进退维谷,又如何是好?”曹干问道。
“就当下,蜀主还没有彻底下用侯爷取代世子清江侯的决心,但冯缭要问侯爷、曹将军一句,世子清江侯最担心是什么?”冯缭问道。
不等曹干考虑措辞怎么回答这个问题,冯缭径直自问自答道:“世子清江侯此时最担心的应该是贵妃在我大楚得宠,而大楚陛下为确保两国能永世盟好,有意扶持侯爷登上蜀国主之位——所以侯爷越急于尽快缔结盟约,清江侯那边会越迟疑,越会想着在思渝州界问题上搞事,到时候侯爷在清江侯的压迫下,被迫在思渝州界问题制造纠纷,以致我大楚陛下迁怒过来,我想问一问侯爷,最终蜀国内部会追究谁的责任?就算是到时候为了两国盟约,侯爷会受点委屈低头认错,但难道大蜀国主与朝廷臣僚会不知道是侯爷受了委屈?”
“我所料不差的话,蜀都大部分人都不希望节外生枝,现在问题来了,该如何才让清江侯在州界之事纠缠不休下去?”曹干问道。
他们是希望清江侯能踏入圈套,但清江侯也不是傻子,明知道大蜀朝臣大多数人都不希望节外生枝,也不可能在这个问题兴风作浪。
“要是清江侯无意间得知婺僚地下发现大规模的盐卤,这条理由够不够支撑清江侯在这事上纠缠下去?”冯缭是做了充足的预案过来的,自然什么说辞都替长乡侯王邕想好了,关键就在于长乡侯王邕信不信任他们,或有没有决心配合他们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