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赤山军能在短时间内就形成强悍战力的存在,毕竟是个例。
郑榆、杨致堂看到势态不甚好,只得硬着头皮将战场的指挥权交给李知诰,将休整补充过新卒的左龙雀军调上来,从西面对池州展开强攻,用叙州新造运过来的上百具旋风弩,在城前组装起来,将守军压制住,强攻三日后,才拿下西城门。
然而守军并没有崩溃掉。
在主将温博的指挥下,在过去二十多天僵持不下的攻防战事期间,不仅将城内排污河道沟通起来作为防守的内濠,还将北城水关附近狭窄街巷、州衙等坚固建筑用栅墙围护起来,简单形成内城进行负隅顽抗,作最后的抵挡。
李知诰将成千上万的将卒调入城中,与守军展开每一条街每一条巷的争夺,一直到月底才彻底占领已经彻底打残掉的池州,但还是眼睁睁的看着守将温博,率领三千余残兵从北城的水关突围出去,与楼船军水师会合往长江下游方向逃去。
攻陷池州一战,沿江招讨军、江西招讨军两路兵马加起来伤亡超过四万,甚至比战前认定士气低迷、战斗孱弱的守军还要高过一截,多少有些令人发蒙。
不过攻陷池州城之后,铜陵、繁昌的守军都仓皇逃往水阳江口以东的重镇采石城,这也意味着岳阳主力东进金陵,与广德军会合的通道打开。
这对于岳阳来,犹是极关键的一场胜利。
李知诰站在相对完整的北城门楼前,眺眼看向东北角方向上的齐天湖口,沉没的战船,还有残桅露在辽阔的水面上,虽然最后的辉煌属于他,但心里还是为惨重的伤亡暗暗心惊、黯然神伤。
“侯爷要比这边早两天攻下南陵,但打得也不容易,而这次韩谦为保存实力,左广德军完全没有出动……”邓泰登上城门楼,将李普从南陵派来的信使领过来,禀报右广德军受韩谦命令进攻南陵城的细情。
邓泰语气里对韩谦也多有指责之意,李知诰自然清楚邓泰为何会有这种微妙的转变,心里微微一叹,只是淡淡说道:“我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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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刻,李普站在南陵城头,多少有些意气风发。
他们两天前就成功拿下南陵城,但也是打得不轻松。
主要也是李普、顾芝龙前期也想着尽可能保存己部的实力,先使杭州、秀州的州兵进攻南陵城。
秀杭州兵,守城或许不弱,但无论是直接领兵的兵马使,还是基层武官,有过参与攻城作战经验的人数极少。
兼之远道而来,除了简陋的云梯之外,就没有装备大型的攻城器械,也没有造大型攻城器械的匠师随军。
他们突然间就作为攻城的主力硬顶上去,攻城进展怎么可能会顺利?
李普、顾芝龙又立功心急,催促得急,两州兵马聚于城下,也是硬着头皮举云梯附城进攻。
虽然南陵城池不大,也谈不上高险,城内的守军仅五千余人,南衙禁军不足半数,其他多为县兵或强征过来的民壮,补给稀少,将卒军心涣散、士气低迷,但即便是如此,秀杭两州的兵马慌手慌脚强攻数天,伤亡惨重,还被守军出城打了两次反击。
要不是李碛率精锐在附近督阵,两次都凭个人武勇率领少量精锐打退出城的守军,两州的地方兵马都要差点被打溃掉。
顾芝龙、李秀看到地方州兵士气及战斗力太差,无视杭州刺史吴尊、秀州刺史陈凡的反对,决定拆散秀杭州兵,从中择选精壮,加强右广德军统一指挥,然后将残剩的老弱兵将编入辅营兵,专司攻城器械的打造、壕沟城寨的修筑以及粮秣运输等事,放缓攻城的节奏。
这之后,他们才在南陵城外站稳脚跟。
待打造出一批攻城器械,李普、顾芝龙再将右广德军调上来,按部就班的分队轮流攻城,一点点的磨灭守军的作战意志,在池州城陷的前两天,才得以全歼南陵守军,以较小的代价拿下南陵城。
这一仗看似伤亡不小,但主要集中在秀杭两州的地方兵马,而右广德军在吸纳杭秀州兵的精壮之后,将卒又在攻城战事得到锤炼,战力还得到相当的增强——这也是李普此时意气风发站在城门楼前的关键原因。
面对李普与顾芝龙的算计,秀杭两州官员虽然心里不爽,但看到最终胜利的曙光就在眼前,到时候封官赏爵少不了他们,也顾不上心疼地方子弟的损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