勇异常。
大家都是穿着楚国的兵服,对面仅仅是在脖子系着白巾以示区别,秦冉开始时还想着以最勇猛的姿态,闷声将这支袭敌打缩回去,打了片晌发现对方实在难啃,反而不好开口喝问到底是哪方人马敢来捋楚州军的虎须。
虽然城里并没有一处地方能供两千精锐及两千多匹战马一起入驻,但好在都在征用县衙附近的宅院作为军营。
秦冉见迎面而来的这股敌军实在是无法啃动,退后三四十步便是一处楚州军征用来充当营房的大院,他被迫率残部退入院中,想着从其他地方组织兵力,将杀入城中的袭敌驱赶出去。
“是哪里来的敌军,可曾查清楚?”
秦冉冲着身边的侍卫吼叫着问道。
“不清楚,东城门有逃散下来的残兵,开始误以为是遇袭的征粮兵逃回城来,没有警惕就打开城门放他们冲进来了。”侍卫乱糟糟的回道。
“狗|娘!都是一群生儿子没腚|眼的蠢货!”秦冉气得哇哇大叫,但看院外嘈杂声越来越响,走水失火地越来越多,院子里大门被砸得砰砰乱门,他爬到主屋的高顶之上,便看到像洪水一般的敌军从东城门进来,根本就没有一丝的停顿,而是直接分散开,分成三五十人一支的小队,从条条支巷往丹阳城里猛杀猛冲。
看到这一幕,秦冉心头泛起一股绝望。
袭敌推进的速度太快了。
大多数守军这时候都还没有搞清楚怎么回事,有些反应快的,也是刚刚穿好铠甲整队要出来增援,但上了街巷便迎头撞上敌军,很快就被杀散杀乱。
除了他脚下的院子以及暂时还没有被波及的其他三座城门,其他地方根本组织不起像样的防御,更不要说反攻了,甚至大多数守军都还没有搞清楚袭敌到底从哪座城门突袭而来,更不要说搞清楚他们是在跟哪方势力在激战了……
这仗还要怎么打?
秦冉也禁不住心慌起来。
他在丹阳仅有两千守军,但他此时看到已经从东城冲杀进来的袭敌,都快超过两千了,而被城墙挡住视线的东城门外,不知道还有多少敌军等着冲杀进来。
看敌军完全没有要留一点兵马在东城门整顿阵形的样子,秦冉怀疑突袭进来的敌军,数量要远远超乎他的想象。
这是从哪里冒出来的敌军?
安宁宫在金陵的兵马?
不像啊,楚州军得有多少斥候盯着金陵,怎么可能会让这么多人的一支兵马漏过来?
信昌侯李普所部?
也不对啊,就算信昌侯李普及陈铭升这两个没卵货敢跟他们撕破脸,他们将桃坞集所剩不多的兵户都榨光了,手里也剩不到三千青壮能用啊。
看东城门外震天动地的呐喊声,城外少说还有两三千的人马啊!
是丹阳南面的州县归附安宁宫,集结州县地方兵来攻打丹阳?
越杭两州有精锐禁军驻扎,但路途尚远,而湖秀常苏等州距离丹阳较近,但这几州的地方州营有这么能打吗?
秦冉心怯了,担心稍有迟疑他自己都会被围于城中再也杀不出去。
等了片晌,看到袭敌还有兵马不断从东城门进来,他便跳下屋顶,带着侍卫与驻宿在这院子里的两百多精锐,从后院冲出,将从支巷扑过来数十袭敌杀退,边打边往北城退去;同时也派人通知城里的其他守军,都出城门跟他会合。
秦冉浴血杀出丹阳城北门,先退到北城外五里开外、主峰仅十数丈高、东西绵延仅两里多的舜王山南坡,这时候微带炽热的初阳才从东面的林梢头升起来。
袭敌还忙着控制丹阳城、清剿城内的残兵,暂时还没有人马从丹阳城追杀出来,秦冉稍稍歇了一口气,一边派人赶往临江的丹徒城以及宝华山东南麓的静山庵报信,一边在舜王山南麓收拢从丹阳城仓皇逃出来的残兵。
除了往其他方向跑散的兵马外,秦冉看到身边仅有七八百残兵、四五百匹战马,他心口绞痛、欲哭无泪,没有想都没有搞清楚敌人是谁,就莫名其妙丢掉丹阳城,手下兵将还损失逾半。
这些都是楚州健儿,是跟随他多年的兄弟,他都不知道要怎么跟都指挥使饶耿交待,要怎么面对信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