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以为韩谦仅仅是心思阴沉、手段狠辣、敢于搏险而已?
想到这里,张平心里都忍不住一声长叹,而想到韩道勋一心赤诚,竟然死得如此惨烈,也是老天待他太不公平了,使韩家世领叙州,也算是一种补偿吧。
“郑家都不愿与韩谦过分为敌,我们也不应去纠缠此事;眼下,我们还是要尽快将太妃的仪仗与宿卫兵马组建起来!”黑纱夫人站在旁边,她不知道张平心里在想着什么,心平气和的问姚惜水,“这事你去找过柴建、周元,他们有什么话说?”
黑纱夫人作为慈寿宫使,平时留在太妃王婵儿身边,也不便随意出入内府,与柴建、周元、李冲他们联络的事情,主要由姚惜水、春十三娘他们负责;张平作为王府丞,平时伺候在杨元溥身边,同时他这段时间多少有些心思懈怠、意态阑珊。
姚惜水说道:
“史夫人被逆后徐惠扣押京中,太妃乃殿下身边唯一的长者,仪仗、宿卫等事自然不能马虎,柴建找沈漾谈过这事,沈漾当时也没有特别强烈的反对,只是以事态紧迫、难以顾全太多为由拖延。侯爷不在这里,这事还是要太妃亲自找韩道铭、陈德及两位郑公过来,加以催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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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元溥五年前出宫就府时受封临江侯,便有陈德统领指挥的侍卫营宿卫安全,之后封郡王、亲王,更设有亲事府、帐内府,统领上千名精锐甲卒,以司仪仗、陪从、宿卫等事。
太妃王婵此时已经以垂帘的形式参议政事,拥有独立的仪仗、宿卫兵马,不仅意味着她在岳阳将有着更正式的地位跟权力,也意味着她们在岳阳城内能直接掌握一支不受行枢密院及其他部司限制、能自行随意调用的精锐战力。
而太妃作为潭王杨元溥的嫡母,无论从哪个层次去说,仪仗不能省,也应该安排专门的宿卫兵马以伺周全。
王婵儿作为太妃,不能随意见柴建、周元、李冲这些层次还不够的官员将领,却是能够直接召见作为大臣的郑榆、郑畅、韩道铭、陈德等人了。
倘若不能召见大臣,她作为太妃参与议政的权力,又要如何体现?
即便是懿旨,何人负责草拟,何人用印,以及送到哪里进行备案、颁传都有一定的规矩要遵循。
此外,当朝承续前朝体制,不要说懿旨了,即便诏敕,都必须经门下省,如认为有不宜的诏书可以封还,有错误者由给事中进行驳正。
倘若王婵儿随便写张字条由姚惜水送出去,下面的部司就不折不扣的执行,那整个帝国体系的运转也就太儿戏了。
因此与郑榆、郑畅、韩道铭、陈德等人打交道,还是由王婵儿亲自进行。
王婵儿点头应承下来,但想到清阳郡主这位主,脸色又是阴郁起来,问道:“韩谦这厮送来的蜀女,又要如何打发?她敢随姜获到岳阳,可不像是省油的灯!”
“先帝驾崩还不满三个月,国人不议嫁娶,殿下也概莫例外,先将她晾在那里便是。”黑纱夫人说道。
张平站在一旁,听到这里,都忍不住微微动容,心里想还有一个月,距离先帝驾崩便满三个月,到时候不管太妃愿不愿意,沈漾他们都会提起清阳郡主与殿下的婚事,而不管清阳郡主到底是怎么跟韩谦回大楚的,蜀主王建也不大可能对自己的女儿不问不闻吧,算着时间一个月内也会有所反应吗?
情势太过复杂,张平此时一时也理不清楚,韩谦将清阳郡主送入岳阳城,他到底有何期待,或者说韩谦判断局势会如何发展!
从内心来说,张平并不愿与韩谦这样的人物为敌,只是他身上又打上神陵司与晚红楼深深的烙印,很多事情他都是身不由己。
这世间,谁又能举世皆浊我独清、谁能众人皆醉我独醒?
想到这里,张平微微恭身说道:“要没有其他事情,微臣便先告退到殿下身边,看看殿下有什么需要微臣跑腿的。”
“去吧,去吧,给我盯住溥儿,少让他听沈漾、王琳这些人蛊惑,”王婵儿说道,“林海峥、冯宣还有那个杜七娘,都是韩谦塞到溥儿身边的钉子,你要想办法将他们都赶走,这样大家都能图个清静。”
“好的。”张平不动声色的答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