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太子及信王那边,毕竟太子及信王都绝不会想郡王府借这次削藩继续壮大势力……我明白了,大人是说潭州早就有这样的传言,但金陵一直到去年年底都风平浪静,并没有相关的传言冒出来,这事透漏出几分诡异!会不会是太子那边早就觉察到,只是不便公开破坏,才使人到潭州散布传言?”
“太子及信王那边或有猜疑,但传言不会是他们散播出来的。散播传言明显是鞭长莫及才不得不为之,结果潭州也没有重视此事,太子及信王真要破坏此事,手段必然更多。而实际到七八月份之后,职方司知悉其事后,也在全力配合对潭州的削藩,所搜集、传递的情报,并没有明显的错漏。”韩谦摇了摇头说道。
“大人是说确是蜀梁二国为之,但他们为何不在金陵散播传言,利用太子及信王与杨元溥争嫡的矛盾,进一步破坏掉这事?”冯缭不解的问道。
“你凭什么以为他们就没有在太子及信王那里动手脚吗?”韩谦盯着冯缭问道。
“你是说太子及信王其实早就知道天佑帝借削藩扶持杨元溥的事,只是选择了隐忍、沉默,甚至还有意封锁这些消息在金陵的传播?”冯缭心惊问道。
“这一切都是猜测,我的意思是要你给我这两年老实一些,不要再在背地底给我搞这些破事了!”韩谦看了冯缭一眼,警告他说道。
“两年?大人是说两年内必有大乱?”冯缭脱口问道,但随之意识他直接问出口实在愚蠢,忙改口道,“有两船物资刚刚运到,我这便过去清点,不打扰大人了。”
“你去吧!”韩谦挥了挥手,示意冯缭先离开,又跟身后的奚荏笑道,“陛下用郑晖分我父子之权,但郑氏比我韩家父子还要势力大,招抚番兵便是应有之意,冯缭没有看明白,还是差点火候。”
“谁都能跟你一般奸滑如鬼?”奚荏不屑而又好奇的问道,“你真就彻底的听之任之?”
“谋事在人,成事在天,说的就是一个‘势’字,”韩谦说道,“陛下是很强,但也不能逆势,要不是他也不会为徐氏寝食难安。陛下用郑晖、招抚番营,但这片山水将要发生的一切,并不会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我听不明白。”奚荏说道。
“那你就等着看吧。”韩谦故弄玄虚的说道。
见韩谦故弄玄虚起来,奚荏又问道:“金陵在两年内真有大的变故?”
“你且等着看吧。”韩谦说道。
奚荏恨不得踹韩谦两脚,心道看你娘头。
韩谦组建左司,分察子房、兵房、匠坊,除了工师、斥候之外,两年时间培养了近百秘探、察子,但根据需要,这些秘探子、察子主要潜伏在金陵、外戚徐明珍的大本营寿州、信王的根据地楚州以及大梁国都汴京。
天陛帝决意对潭州削藩,留给韩谦的时间很有限,他不想留下破绽,不仅没有办法调动这一部分秘密力量潜伏到潭州去,甚至在潜逃离开金陵时,将绝大多数察子、秘探都“舍弃”掉。
郑晖、袁国维、郑兴玄到叙州之后,韩谦重新开始对这些探子的指挥,只是潭州当时已经警惕起来,外部人员压根就潜伏不进潭州,而当世信息传递手段的简陋跟不便,即便察子、秘探刺探到的情报,等到送到韩谦的案前,已经是差不多滞后一个多月的旧闻了。
即便是如此,韩谦还是从这些旧闻里看到一些诡异的蛛丝马迹。
去年差不多最早三月份就有他父子二人配合天佑帝削藩的传言在潭州流传,当然潭州不是没有人警惕这样的传言,只是未得马寅的重视而已,但金陵却没有这样的传言散播,韩谦要是都还察觉不到这里面的诡异,那就太迟钝了。
韩谦情不自禁想到那夜在崇文殿受天佑帝召见时的情形,崇文殿所点燃的那几支大烛,散发出来的甜腻香气,实在令他印象深刻。
虽然韩谦曾令人去调查这事,但他“潜逃叙州”太过逼真,受此事的影响,留在金陵的察子、秘谍一片混乱,即便姜获、袁国维接手了相关事务,但人心惶惶,这事就暂停下来,迄今还没有明确的信息传递过来。
不过,太子及信王那边如此配合对潭州的削藩,别人或许以为天佑帝的威严森然,而在韩谦看来,这仅仅是更大风暴来临前的静默而已。
韩谦原本打算静待风暴的来临,天佑帝任何得寸进尺的要求及暗示,他都尽可能去满足,不在这个节骨眼里跟一个将死之人治什么气,但冯缭多少有些按耐不住,他不得不小小的提示他一下,以免他有什么不必要的举动,叫天佑帝暗中部署在叙州的眼线看过去,引起不必要的猜忌。
当然,韩谦同时也希望能赶在金陵最大风暴爆发之前,能成功对潭州削藩,也只有这样,三皇子才真正有可能挫败太子及信王的阴谋……
不错,韩谦毫不怀疑的相信太子(安宁宫)与楚州信王都在密谋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