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有机会跟春十三娘见面,也不知道这是否正确。
春十三娘脸色讪然,算是知道她的娇艳容颜,在韩谦心里实在是没有多少地位。
张平乃至姚惜水希望能避开袁国维,与韩谦有单独说话的机会,韩谦却视而不见,站起身来环顾室内,见墙角木架子上用作装饰的两只青瓷大花瓶,走过来拿起来,说道:“我得弄些动静,让别人知道我们这次见面谈得不太愉快。”
说罢,韩谦走到廊前,接连将两只青瓷大花瓶朝院墙砸过去,“哗啦”一阵响动,乐营那边的琴笛之音也停顿了一下,想必是这么大的动静也将那边给惊动了。
守在外院的扈卫,哗的都涌了进来,手按佩刃,皆虎视耿耿的盯住张平、袁国维等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我们走!”韩谦怒气冲冲的甩袖往驿馆外走去。
奚荏追出来,趁韩谦翻身上马之机,问道:“要是张平他们在黔阳城仅仅滞留数天,怕是钓不到多大的鱼吧?”
韩谦点点头,说道:“想要引蛇出洞,确非短时间内就能速成,但具体要怎么办,我待见过我父亲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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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的刺史府后宅芙蓉园内,要比韩谦第一次来叙州时更加风声鹤唳。
芙蓉园的守卫,要比整个黔阳城的守卫更加重要。
四姓大族未必敢有什么大的动作,更不要说在形势明朗之前集结有限的兵力强攻黔阳城了,但刺杀之事,在这片土地上过去可不仅仅就发生一两起。
之前局势相当和缓些,冯氏就敢毒杀前刺史王庾,他们还有什么事情是做不出来的?
从驿馆回来,韩谦便直接到芙蓉园西院去见父亲。
有十几名官吏被韩道勋召到芙蓉园问事,范锡程、赵阔、冯缭三人也坐在厅里参加议事,他们看到韩谦走进来,皆站起来行礼道:“见过司马大人。”
韩谦恍惚了一下,才想到张平到叙州宣过旨后,他如今已经是叙州司马,乃是叙州仅次于他父亲、掌握叙州兵马的第二号人物,以后便可以正式插手叙州的事务了。
叙州除刺史之外,长史、司马、兵曹参军以及黔阳县令等掌握地方军政大权的核心官职,从前朝中晚期以来,都长期掌握在以冯洗杨向奚等土籍大姓手里,前后已经长达两百年的时间。
大楚建国以来,也遵循传统,唯一的区别就是奚氏在土籍大姓的内杠中被消灭掉了。
韩道勋赴任叙州后,州司马向建龙之前就上书金陵,请辞州司马,以试探朝廷对叙州的态度。
金陵迟迟没有回复向氏的上书,前后拖延了一年多时间,这次算正式免去向建龙的州司马之职,以韩谦代之。
韩谦扫眼看过在座的官吏,除了薛若谷、李唐、秦问三人有意疏远这边外,土籍大姓的官员也都还是未见踪迹,但在场所坐的官员,大多数也显然是不值得信任的,甚至到现在都不确定他们里有多少人被潭州所拉拢。
想到这里,韩谦又朝范锡程、赵阔看了一眼。
韩谦到现在都没有在赵阔身上看出什么破绽,心想他或许跟陈济堂、赵启一样,有一段不能公开于世的过往,韩家仅仅是他的寄身之所吧?
韩谦朝在座的官吏拱拱手,说道:“我有事找父亲与范爷相商,还请诸位大人在这里稍坐片刻。”
韩谦与父亲韩道勋以及范锡程到里间坐下,示意赵无忌、奚发儿二人守在廊前,防备有人靠近,随后将郡王府在鄂州的安排说给父亲知道:
“陛下不会有太久的耐心,我们要是在入冬前没有做好准备,陛下也会下旨削藩。马氏不甘心屈服,龙雀军便会从鄂州西进。到时候我们在叙州不能出兵配合,想做忠臣就难了!”
韩道勋能明白是韩谦所说是什么意思,天佑帝使他们父子割据叙州,其实也是在赌。
要是龙雀军从鄂州出兵,叙州这边毫无动作,不要说天下悠悠之口,天佑帝、三皇子也绝不会再信任他们父子二人。
“入冬之前,我们能做好准备吗?”韩道勋担忧的问道。
“要是按部就班,入冬前我们不可能做好准备。”韩谦说道,叙州的情形原本就要比普通的州县复杂无数倍,哪里可能叫他们有按部就班彻底掌控叙州局势的机会?
范锡程心知韩谦说的是什么,叙州以外的势力且不去说,叙州以内,四姓大族以及潭州渗透进来的势力,都太谨慎、警惕了,所守的城寨又山高路远,极其坚险。
他们手里仅一千余人,即便是强攻一座寨子,伤亡都未必能承受住,不要说将中方城及四姓大族控制的番寨都强攻下来了。
“你想用什么计谋打破眼下的僵局?”韩道勋问韩谦道。
“唯有打草惊蛇、引蛇出洞二策可用。”韩谦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