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有所指,也开门见山的表明态度,说道:“是有人建议我收留范大黑,但此事不合时宜,被我呵斥过了。”
“范大黑却也能用,都虞候为何不从善如流?”韩谦盯住李知诰的眼睛问道。
李知诰剑眉微蹙,他做事光明磊落,但也不喜欢韩谦如此狐疑的打量他,语气冷淡的问道:“你匆忙赶到荆子口,不会仅为范大黑这事吧?”
“都虞候可知内侍伯张平其人?”韩谦问道。
李知诰脸上疑色犹重,转头看到奚荏一眼,又盯住韩谦的眼瞳,问道:“你星夜驰至荆子口,到底所谓何事?”
确认李知诰竟然也不知道内寺伯张平与姚惜水已至襄州城,韩谦才拉了一把椅子坐下来,说道:“内侍伯张平调任侯府监丞,继而将姚惜水收养为义女,前日已到襄州城——我昨夜本也到襄州城去见殿下,临时找了一个借口,一天一夜驰四百里地,过来见你。”
“什么?”李知诰也是震惊不已,嘴巴张大在那里,一时间也都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李知诰直是急得想跺脚,怎么都没想到父亲及夫人竟然出这样的昏招,这将彻底破坏掉三皇子对他们的信任,但且不管三皇子内心会是何等的愤恨、抵触,韩谦以及沈漾这些人,怎么可能轻易接受这样的结果?
韩谦不带其他护卫,仅带一名侍婢,星夜驰行近四百里,就已经说明他对这事的态度。
而即便强迫韩谦认下这事,又岂能瞒过沈漾这样的人物多久?
“都虞候既然不知这事,那我就将话往敞亮处说,要有什么不对,还请都虞候不吝指教。”韩谦说道。
“你们也出去。”李知诰犹豫了一会儿,示意守在角落里的两名扈卫都出去。
“都虞候或许也已知道夫人并没有将三皇子当成唯一的选择,我倒是要问问都虞候,都虞侯你有其他更好的选择吗?”韩谦盯住李知诰问道,“我这么说,都虞候不会觉得我在挑拨离间吧?”
“你尽管说,我自能分辨。”李知诰脸色阴郁,沉声说道。
“退一万步,即便三皇子争嫡成势,信昌侯的继承人恐怕也非是都虞候吧?”韩谦问道。
“你说这话无益,你还是挑紧要的说吧。”李知诰面容枯峻,说道。
“殿下或可为傀儡,但绝不该是此时,”韩谦这时候再也不拐弯抹角,开门见山的说道,“我们此时最大的依仗,乃天佑帝对殿下的期待,而李侯爷及夫人,一心想着限制韩某,一心想着将所有的人都掌控在他们的手里,却忘了这一根本,甚至毫无顾忌,实不足以与谋也!倘若事事皆受其主导,其事必败,我等必死无葬身之地!”
听韩谦说到这里,奚荏也是心惊不已,她怎么都没有想到,韩谦快马跑来荆子口,竟然是过来策反李知诰的?
“你欲何为?”李知诰沉着脸,不动声色的问道。
“不是我欲何为,实是都虞候要有所作为!”韩谦说道。
“那你说我能有何为?”李知诰说道。
“殿下其志不舒,纯为傀儡,绝无争嫡的胜望,想成事,需先还权于殿下,张平、柴建、姚惜水以及我等都只能辅佐之,不得喧宾夺主。唯有如此,才能着沈漾、郭亮、高承源与我们戮力同心,共谋其事;也唯有如此,龙雀军才有进一步壮大的可能,而不是被困在妇人的罗裙下折腾。”韩谦说道。
“如何还权?”李知诰继续问道。
“由殿下从兵户子弟挑选少年为贴身护卫,少年气血未冷,不知背叛,只知忠诚;令张平、柴建知分寸,除辅佐殿下,不得有其他逾越、异志……”韩谦说道。
“如何做到这点?”李知诰问道。
“都虞侯率一百绝对可靠的嫡系,骗李冲随我们回襄州城便可。”韩谦说道。
奚荏犹是心惊,韩谦不仅是简单的争取李知诰的支持,而是直接唆使李知诰搞“兵谏”,将柴建、张平等人强行从三皇子身边隔绝开。
“……”李知诰沉吟许久,也是默不作声。
韩谦又说道:“倘若能还权于殿下,今年冬季都虞候率部要怎么建功,左司皆会不惜一切代价,予以配合;而此战过后,左司也会不惜一切代价,确保都虞候能率部驻守均州。此外,相信都虞候也知道,韩谦既然已经孤身来见都虞侯挑明这事,便已经不作其他考虑了……”
听韩谦开出这样的条件,又以言语相威胁,奚荏紧张的盯住李知诰,不知道他会否心动,为韩谦的威逼利诱成功所“策反”,要不然的话,她与韩谦都不要想能活着离开此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