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王爱华见她滴水不漏,觉得甚是没意思,补充了一句:“就是做短袖挺可惜的,该做个长袖的……”
她的话还没说完,张翠芳见陈招娣和李玉凤从灶房出来了,笑着道:“就那么几尺料子,估计正好不够做长袖的吧。”
王爱华觉得不对劲,扭头果然看见陈招娣和李玉凤出来了。
“妈说料子做件短袖,大嫂,要是多了尺头,给小宝宝做个小褂子吧。”两只袖子的料子,足够给刚出生的孩子做一件褂子的了。
张翠芳果然尝到了拍马屁的甜头,脸上都笑开了花,这个小姑子人长得好看,性子又直爽单纯,招人喜欢不是很正常吗?也未必就是自己在拍她马屁了。
坐在板凳上的王爱华嘴角都抽了……心里默默赌气,怪不得张翠芳能去供销社当营业员,她就只能在家务农,她果然没她那么阴险!
……
赵家以前在县城是开药铺的,祖辈出过不少名医,到了赵国栋爷爷这一辈没能传得下来,但基本的药理知识还是懂的。
赵国栋从田里回来,冲了个凉蹲在门口扒饭。家里做饭的是赵阿婆,这几天农忙,山芋饭看上去也结实了一些,上面堆着一根酱瓜,就着这一小条黑漆漆的酱瓜,赵国栋能把这一碗饭都吃完。
赵国栋吃完了饭,走到屋后面的河堤上,这里有一小片的自留地,上面种着瓜果蔬菜。他用粪勺打了水把自留地浇灌了一遍,转头看见河边上长着一丛伞状的植物。
这东西别人或许不认识,但他小时候可是跟赵阿公学过本草纲目的。
这是积雪草,又名铜钱草,有止血止痛,消炎去疤的功能。
昨天黑灯瞎火的,他给李玉凤找了一株止血草,她也没肯用上,也不知道她的伤口咋样了。
那么白嫩嫩的脚踝,要是落下个大疤,那可就不好看了。
赵国栋想了想,顺手扯了那一丛积雪草,往前头院子里去。
家里捣药的药钵破四旧的时候都给糟蹋了,如今就只剩下一个石臼,逢年过节做汤圆的时候,用来舂糯米粉用的。他把积雪草洗干净了,放在石臼里捣碎,将多余的汁水沥干,然后把磨得很细的草药装到一个友谊雪花膏的白瓷瓶子里。
这瓶子还是当初他母亲在的时候留下来的。
“国栋,你在干嘛呢?”阿婆看见赵国栋在门外忙忙碌碌的身影,忍不住开口道:“快进来睡会儿吧,一会儿太阳下山了,你又要出去上工了。”
“来了……”赵国栋偷偷把瓶子收起来,走到自己房里,看见赵家栋就地摊了一张破凉席,睡得五仰八叉。他踢了他弟弟一脚,想提醒他床上睡去,谁知道那家伙翻了个身,动都没动。
赵家栋毕竟年纪小,这样下地干活,累上半天就不行了。他看着他无奈的摇了摇头,从赵家栋身上跨过去,双手枕着后脑勺,一天的疲惫感袭来,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李玉凤听了这话心口咯噔一下……老哥这是在作死制造将来要跪搓衣板的黑点啊!
她有些同情的看了李三虎一眼,却见马秀珍平静的接过他递过去的药膏,脸上的表情也很淡然,看不出什么喜怒来,只是在低头的时候,显出一丝平常少有的肃然来。
看来未来的三嫂现在对她哥已经有点意思了。
……
他们把仓库门窗都关好,检查过了电源开关,确保没有任何一处明火,上了锁离开。
马秀珍看着李家兄妹走远,低头看了一眼手里的药膏,往后排的知青宿舍里去。
她和柳依依住在同一间宿舍,算是下乡知青中比较好的待遇了。广安县地处江南的鱼米之乡,所以这里老百姓的生活条件也相对好一些。比起物质匮乏的城市,这里虽然劳作辛苦,但一日三餐还是能保证的。
马秀珍虽然是城里人,却从小困苦,比不得柳依依是资本家出生,没有破四旧之前,她过的仍旧是大家小姐的生活。
农村给了马秀珍一顿饱饭,让她感激这片土地;但对于柳依依来说,却是一场无尽的折磨。
“你怎么还没睡?”
马秀珍进屋,看见柳依依还在台灯下看书,现在电力资源紧张,知青们的用电都算在生产队的农业用电里,李国基经常告诉他们,要节省电力资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