互道“再见”后结束了通话,沈天娇的心境再次复杂起来:是为了利益放弃之前支持,还是继续坚守那份信仰呢?能坚守住吗?有必要坚守吗?
烦呀,难呀。
在屋子里想了很久,又踱了很久,沈天娇离开办公室,到了院里,又到了度假村大门外。
大门外,水务施工队正加紧忙活着,整个工程推进很快。
“周所,辛苦!”沈天娇主动上前打起了招呼。
“就这样,必须按这个来。”和下属又交待了一句,周所才从图纸上移开目光,转过头去,“沈董客气了!”
“这加班加点的,周所都显着沧桑了,可得补充营养注意休息呀。今天有时间吗?我请客。专门让厨师长做几道特色菜,咱俩喝几杯,早就该请你了。”沈天娇继续表达着热情。
“不了,谢谢,没那时间呀。”周所谢绝之后,又道,“你有事吗?我那边……”
沈天娇“哦”了一声,装作无意地问:“周所,院内挖沟就那么急吗?”
周所下意识地看了看左右,声音压低了一些:“只要镇里不催,还可以再缓几天。不过也不能太晚,否则真的影响进度,要再赶上连阴雨就又慢又窝工了。”
“好,知道了。”沈天娇点头之后,又问,“那镇里现在催的紧吗?”
“忽然就不催了,不知道为什么。我先去那边了。”周所说着话,匆匆地奔向路边的汽车。
看着周所的身影,想着罗程的做派,沈天娇皱起了眉头。
无论是周所的表现,还是罗程的一系列操作,都是那样自然,那样顺利成章,可我咋就心里不踏实呢。
带着满腹狐疑,沈天娇转回身,缓缓地向着院里走去。
今天从早上开始,罗程一连跑了四家企业,下午五点多才回到镇里。
整个一天都谈笑风生,兴致颇高,可是一回到办公室,罗程的眉头就皱了起来,他现在是既忧又疑。
疑的是自己的行踪是否被传开,忧的某些人是否积极的解读了行程的意义。如果自己的举动没传到某些人耳中,那今天的作派就没什么意义;假如自己的作派没被认真解读,那也就基本达不到自己的目的。
“咕噜噜”,
听到腹中响动,罗程说了句“人是铁饭是钢”,又瞅了眼时间,站起身来。
“叮呤呤”,手机响了。
看到来电显示,罗程径直去了套间,然后才接通电话:“老熊,你说。”
“老罗,你到底做工作了没?现在人家不但没有撤卷的意思,反而又催问了。”手机里是熊心园的声音。
“又催了?什么时候?”
“就是一个小时前,是部门人跟我说的,打电话的还是那个沈天娇。”
“她怎么说的?”
“她就问我什么时候回去,希望在我回去时能及时通话。这不就是在催吗?”
罗程“哦”了一声,心中不禁疑问:沈天娇到底什么意思?死硬到底还是心思活络了呢?
“老罗我可告诉你,真的没什么时间了,最多最多不超过二十四小时,而且明天我也必须回去了。这次出差其实很牵强,而且署里明天有个会也必须参加,今晚上我就得去坐返程车。抓紧,抓紧,明白吗?时间紧迫呀,真没有拖延的理由了。”熊心园说的很是语重心长。
“明白,我一定抓紧再抓紧。”
“先这样吧,唉……”
随着熊心园一声叹息,这通通话结束了。
“唉……”
罗程放下手机,跟着长叹了一声。
虽然刚才熊心园没讲那么详细,但不用说肯定压力很大,肯定上司、同僚都有催促,很可能已经颇有微词了。
就为了自己的事,老同学却要承受这么大的压力,罗**是于心不忍,可又有什么办法呢?本身老熊的操作就存在违规之嫌呀。
现在要想让老熊省心,最彻底的办法就是沈天娇主动撤卷,否则自己势必麻烦,老熊也会为自己继续操心。
可沈天娇会主动撤吗?目前根本没有任何迹象呀。
自己又如何让她撤呢?该想的辙都想了,还能有什么好办法吗?
难呀,真的难呀。
罗程靠在椅背上,右手轻轻扣击桌面,一时早又忘了腹中补充“钢铁”一事。
没吃饭的岂止是罗程,沈天娇更没胃口,现在即使山珍海味入口也味同嚼蜡呀,除非鱼和熊掌兼得。可这只是一厢情愿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