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早该死。

平淡。

    李一凡愣住了。一年前他便知道这事，想着先在这里住下也备不住可以给同伴们做个卧底，可现在真的到了这一刻他却不知道该怎么做了。

    忆雪低着头：“其实……这事三天前就定了。老师下令任何人都不准让你知道。可我思考了很久，我觉得你有权力知道这件事。所以……”

    此处换音乐：Chasingyou（pianoversion）

    李一凡向来是个遇事优柔寡断难以抉择的人，本来还在犹豫，听到这事已经在三天前就定下了。也就是说只剩下不到四天的时间邪宗就要有所动作了。想到邪宗高手如云，双方实力差距甚大，又想到曾经的伙伴，老师。一个念头突然闯了出来“我得回去！去告诉他们！”

    想着，李一凡已经猛然起身，抄起一旁已经落了灰的残影剑和一件黑色长袍就朝门外走去。刚走了几步却被忆雪拦住：“你干嘛！”

    “我得去告诉他们。”

    “你有病啊！你以为你回去还会有多少人信你？你以为你回去还有命回来吗？”

    “什……什么意思？”李一凡愣住了，其实他大概已经明白了忆雪的意思，可心头那一丝不甘还是让他问了出来。

    忆雪迟疑了几秒：“老师早就说过，一年前你来到这里，并不是巧合，而是有人故意为之的。目的就是找到你，找到邪宗的所在！你懂不懂？”

    李一凡低着头，心头一阵难受，咬咬牙道：“那我也不能眼睁睁看着我朋友，看着他们遇到危险。”说着推开忆雪便又要往外走。

    忆雪则又把李一凡拉了回来：“朋友？李一凡，你醒醒好吗！现在的你，在他们眼里可能只是个奸细！邪宗有意安排在他们身边的奸细！”

    李一凡杵在原地，连眼睛都不敢再紧盯着忆雪：“奸细……我……我不是奸细。我没做过奸细。我不是……”李一凡的声音颤抖着像是再解释着什么，又猛然摇了摇头：“不可能！他们不会这么想我的！那次试炼是学校安排的！跟我没关系！我以前从来都不知道什么邪宗！怎么可能是奸细！他们会相信我的！”

    忆雪看着已经开始有些语言混乱的李一凡莫名其妙的涌出了一丝心疼。李一凡的样子像极了小时候被骂做邪宗余孽努力跟人辩解的她。可面对跟自己一样的他，忆雪却不知道该怎么安慰。

    李一凡愣了一会突然抬眼看向忆雪：“你……一定是你！你骗我的！你不想让我泄漏消息对不对！你这个邪魔歪道！你骗我的！”说着便又推开忆雪往外走。

    邪魔外道这个词李一凡这一年里从未对忆雪说过，因为他知道那是忆雪心里的伤疤，可这个时候却不知怎么突然蹦出来，说出来了。

    忆雪听了脸上明显有了一丝难过，可看着李一凡又要往外走却也顾不了那么多，拉住李一凡喊道：“你疯了！你会死的……”

    “我早该死！”不料忆雪话还没说完却被李一凡直接打断。也不知李一凡是从哪生出了一股怪力一把便挣脱了忆雪，忆雪向后退了几步险些摔倒。

    李一凡站在原地喘息了一会：“六年前，我还是个在无名山村，连契神士都不知道是什么的孩子。突然有一天，一个人冲进了村子……我醒来看到的只有满地熟悉的尸体。那一瞬间我觉得我……我好像突然跟这个世界失去了所有的关联。”

    李一凡吸了一下鼻子。

    “那个时候我就该死。后来，我到了天亚契神院，成为了契神士。有了自己的朋友，自己的老师……是他们让我知道生活有多美好，让我又找到了我跟这个世界最后一点微弱的联系。现在他们即将面对危险。就算你说的是真的，他们要杀我，我也要去。别拦着我了……”

    李一凡低着头。

    忆雪白皙的脸颊泛着些许红色，轻轻喘息着：“好，你去死吧。”

    李一凡看了看忆雪，他想给忆雪道歉，他又一次说出了那个让忆雪最最伤心的词汇。可无论如何就是张不开嘴。披上黑袍转身离去。

    这是一年来，李一凡第一次出去。这次在那个一年前差一点要了自己命的地方并没传来任何压力李一凡就这么顺利的走了出去。

    到达天亚契神院门口已经是黑夜，李一凡披着黑袍在门口打量了很久，一路上的风景已经让他回忆良久。那个曾经跟岩昊天打起来的黑心老板开的黑店里，有个老头依旧坐在里面。路过的月寒神府还是那般的气派。天亚契神院的大门也是如此的熟悉。

    李一凡摇摇头，告诉自己现在并不是想这些的时候。自己已经一年没用过身上血契之力。

    残影似乎是只有在鬼域之中才可以出现，在出了鬼域之后不知什么时候竟然已经变成了天光，这把剑他已经有一年不见了。

    李一凡看着手里的天光叹了口气，也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凭着血契之力跳进学院里。想着便把天光剑别在了腰间。努力回想着叶子当年教过他的。

    一年时间并没有让李一凡非常生疏，腿部轻轻发力，借助血契之力便跃进了学院。可刚刚跃进学院的外墙，只听了一声“什么人！”李一凡还没等反应只觉得身后一股力量却是立时被三四个人摁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