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下,凡是参与走私,给走私提供便利者,一个不留!”
柴荣沉着脸道:“也罢,朕估计牵连进去的至少几十人,拿他们的脑袋,足以警醒群臣,让他们知道朕的厉害!”
……
“哈哈哈!李谷老匹夫,真没有想到,你倒台这么快!真是出乎预料啊!”
卢多逊独坐一桌,只有一壶酒,一个小菜,家人要给他多准备几个菜,他还不愿意,李谷就是因为贪得无厌垮台的,这种时候,喝点穷酒,别有滋味!
卢多逊这货绝对是天才,他靠着灭佛起家,后发先至,超过了赵普等人,位列宰相,执掌财权多年。
前不久,叶华找他谈一些事情,卢多逊就敏感察觉,有些事情要掀开了,他虽然惶恐,但更多的是雀跃。
卢多逊有充足的自信,火不会烧到自己身上。
首先,他虽然是三司使,但是三年间,他都在扬州调拨军需,安抚东南,京城的事情并没有掺和多少。
其次,李谷多年为相,三司的人都是李谷的部下,在卢多逊离京之后,事实上负责财务运转的就是李谷,王溥和范质都不精于此道。
只要李谷还在朝中一天,卢多逊就不是真正的计相!
老而不死是为贼,你窃了我的财权,现在就要拿命来还了!
想到这里,卢多逊是越发高兴。
滋滋几杯酒下肚,脸膛红扑扑的,他还来了精神,站起身,手舞足蹈唱了起来,“正所谓——大风起兮云飞扬,威加海内兮归……”
还没等他唱完,突然有人拍巴掌。
“真好听,就这水平,都能去相国寺卖唱了!”
卢多逊大怒,“哪个混账敢来打扰本官?我不是说了,不许……”他扭头一看,见来的是个年轻人,也没有官服,只是一身月白的长袍,十分素净,甚至透着寒意。
是叶华!
“哎呦,我的侯爷,你怎么不声不响就来了!”
卢多逊连忙拉着叶华坐下,给他斟酒,又冲着下人嚷嚷,“快去准备好菜,快去!”
叶华坐下之后,微微一笑,“不必麻烦了,我的心情很不好,一个老朋友要死了。”
“哦?是哪一位,我认识不?”卢多逊关切道。
“你当然认识!”叶华轻笑道:“没准你还挺高兴呢!”
“啊!”卢多逊迟愣一下,连忙道:“侯爷说笑了,你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我怎么会高兴,绝无可能!”
他连忙矢口否认,叶华不太在意卢多逊的话,他不管说什么,在叶华这里,都跟放屁差不多。
“卢相公,李谷犯了大案,天大的案子,陛下御笔钦批,说他是天下第一贪官,没有人能救他,李相公要死了!”叶华叹口气,“他当年曾经力推均田,我也答应要庇护他,奈何他自己找死,我也没有办法,可这心里头,总是不舒服,挺别扭的!”
卢多逊连忙道:“侯爷重情重义,李相公一把年纪,平时总是提携后进,对我也是帮助良多,他一念之差,落得今天下场,百官不能不引以为戒!”
叶华摆手,“好听的话不要讲了,李谷完蛋了,对你有一好一坏,两个消息,我直说了,好的是你有了三千万两巨款,以后还可能有更多……不好的是李谷贪墨,用了许多三司的人,也就是现在户部的人,帮着他倒腾钱款,利用国库的钱财,大捞其利,损公肥私。数额之大,难以想象,圣人已经给我降旨,要一查到底,牵连到谁,绝不姑息,卢相公,你以为如何?”
卢多逊迟愣了一下,心里头嘭嘭乱跳,按理说,一个李谷,已经足够给天下交代了,怎么还要牵连其他人?
尤其是户部现在是他的地盘,这么大规模清洗,对他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卢多逊很想顶两句,可是看叶华的神色,又乖乖把话憋了回去。
“好,我都听侯爷的。”
他们两个一前一后,直接去了天牢,李谷比起头些日子,还要衰老数倍,他现在什么都吃不下了,只能靠着米浆度日。
“这,这是三司几个判官的名单,卢,卢相公,你拿去吧!”
卢多逊接过来,急忙看去,见上面的人,全都是李谷的部下,没有他的人,不由得松了口气……这一幕恰巧被李谷看到,他呵呵轻笑,“都一把年纪了,我不会临死胡乱拉垫背的,不会的!老夫这一生,当过宰相,蹲过天牢,欠过巨款,也敛财三千万,该经历过的,该看的,都经历过,都看过,我就算死,也要死出一个人样来!”
李谷挣扎着坐起,对叶华道:“侯爷,能不能让人给我沐浴更衣,体体面面地走?”
叶华深吸口气,缓缓道:“我会让李吉过来侍奉你的。”
一瞬间,李谷老泪横流,强挣扎着跪伏地上,磕头作响。
“拜谢侯爷,大恩大德!老夫祝你子孙万代,公侯万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