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了!
小吏被叶华的话惊得目瞪口呆……果然没看错,这就是大户人家出来的少爷羔子,家里头有矿,根本不知道民间疾苦,老百姓的艰难!
种菜容易吗?
一个月之前,还是寒风刺骨,河面的冰都没有化干净,老农就要赤着腿,下到冰冷刺骨的河里,捞河泥肥田。
翻地,耕种,除草除虫,好容易长出来,还要辛苦收割,装车,送进京城……等一茬蔬菜卖掉,就要赶快种植新的蔬菜,重新开始一轮繁忙,连半天的休息都没有。
种菜远比种粮食累多了,老百姓忙活一年下来,为的就是多出两三成的收获,假如能比种粮高五成,都能偷着笑了。
这么辛苦,种出来的菜,居然销毁了,那不是拿老百姓的血汗开玩笑吗?
虽说是烂菜,但是仔细挑拣,还有一半能吃的,为什么要毁掉?
真当开封是人间天堂?
没错,这些年是看不着乞丐了,可京城之中还有多少穷苦人?不说别的,光是每天洒扫街道的老头老太,几乎都会跑到菜市场,捡一些烂菜回去煮!
这些都视而不见,轻飘飘一句话,就要把菜都给销毁了,真是荒唐!
小吏抓起酒杯,猛地喝干了杯中酒,然后鄙夷地看着叶华,“本来我该出一半钱的,对不起,不出了!我看你也不是差钱的人,可我要替你家长辈提醒你,刚刚的话,要是被侯爷听到,非把你的脑袋拧下来不可!”
小吏转身就走,留下了一个潇洒的背影!
郭宗训咬着手指头,傻傻问道:“小叔,他说的侯爷,是……冠军侯?”
“哈哈哈!”
郭幸哥忍不住了,抱着肚子哈哈大笑,小饭馆不大,掌柜和伙计都往这边看,叶华赶快掏了几个钱,放在桌上,然后带着两个小家伙匆匆离开。
等到街上,郭幸哥还在笑呢,肚子都疼了!
“哥,你那么凶啊,要不试一下,能不能自己掐死自己?”
“呸!我先掐死你!”
叶华揪着两个小东西,直接去了戚同文的学堂。
老戚还真是有个性……宫里皇后贵妃闹腾,枢密使叛乱,朝廷要改革官制……这么多大事,这位愣是无动于衷,懒得搭理。
他除了教书,就是种菜,闲下来的时候,多伐一些竹子,建造学生的宿舍,书院已经有了一百名学生。
很多贵人都想往里面塞人,奈何戚同文就是不点头。
除了叶家的两个小东西之外,只有不到十名贵胄子弟,通过考核,进了学堂,其他九十人,都是邻近乡村的穷苦子弟,还有一些劳工的孩子。
在这个烈火烹油,繁花似锦的京城,戚同文和他的书院,就像是一群特立独行的苦行僧,比岸边的礁石还要顽固。
太子今天迟到了,戚同文没有客气,“去,挑十担水,浇地!”
郭宗训乖乖点头,他已经被教训很多次了,不敢有半点迟疑。
至于郭幸哥,他并不算是学堂的正式学生。
因为郭幸哥修完了大周学堂的课程,空闲时间很多,除了去冠军坊研制火器,晚上跟着叶华学微积分,就没有太多的事情了。
对了,他还要学医术!
令郭幸哥很意外的是,戚同文的医学造诣竟然非常高!
他以前在睢阳书院的时候,就经常给穷苦的学生治病……他甚至会种植一些草药,郭幸哥索性就向戚同文学医术,另外呢,他的算学本事也的确高明。
当初叶大一个水池管理员就放到了戚同文,老先生也算开明,他时常向郭幸哥请教算学,还邀请郭幸哥当助教。
郭幸哥在学堂差不多是半个老师半个学生。
“你身为师长,纵容学生迟到,不得不罚!这个月的工钱没有了。”戚同文一句话,免了郭幸哥工钱。
郭幸哥的脸拉得比驴还长,你个老不要脸的,还敢提工钱,一个月就给我一贯钱,信不信,小爷去汴河码头,算一上午的账,都顶得上两个月的工钱了?
反正跟这个老穷酸讲不出道理,懒得跟他一般见识!
“戚先生管教有方,执法严明,我是五体投地。”叶华笑呵呵道:“只是我想请戚先生给他们放个假。”
“侯爷?莫非你觉得老夫不近人情,这里太清苦了,要给他放松不成?"
“不不不!”叶华连连摆手,“戚先生,是这样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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