势欺人,目中无人,恰恰相反,李通的为人处世都十分谨慎,甚至是有点如履薄冰。
刘秀宠爱李通,绝不是没有原因的。
宋弘离京回老家的那一天,朝中大臣们没有几个前来送行的,邓禹算是为数不多中的一个。
刘秀对宋弘,也没到十分绝情的地步,他虽然罢免的宋弘的官职,但宋弘的爵位还在,现在他依旧是宣平侯。
没有朝廷的俸禄,回到封地,靠食邑也能过得很好。
看到邓禹前来送行,宋弘心头百感交集,拱手施礼,说道:“右将军!”
“宋公!”邓禹拱手还礼。
宋弘摆摆手,苦笑道:“右将军这一声宋公,我现在……可不敢当了!”
稍顿,他又说道:“这次因为我的关系,让右将军也受到牵连,我这心里……很是愧疚啊!”
邓禹不以为然地笑了笑,宋弘不知道,整件事的某后黑手,其实就是这位邓禹等仲华。
他说道:“宋公说得哪里话?你我同殿称臣这么多年,谈什么牵连不牵连的,那就把话说远了。”
看着邓禹,宋弘心情复杂,同样有过失,自己是被罢官免职,而邓禹只是被罚奉三个月,说起来,自己这些大臣,哪怕职位坐得太高,也比不上陛下身边的这些‘老人’啊!
宋弘向邓禹拱手说道:“右将军不必送我,早些回去吧,若是有小人看到右将军前来送我这有罪之人,去到陛下那里参右将军一本,得不偿失。”
邓禹正色说道:“宋公回到封地,如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尽管派人来京知会,只有是禹能做到的,责无旁贷。”
闻言,宋弘面色一正,整了整身上的衣服,向邓禹深施一礼。邓禹立刻拱手还礼。
而后宋弘再不多言,坐上马车,临上车前,他忍不住转回头,环视一周他无比熟悉的洛阳。
他心里清楚,自己这次一走,以后,只怕是再没有回到洛阳的机会了,这算是他看洛阳的最后一眼。
目送着宋弘的马车走远,邓禹站在原地,久久未动。
就私人的交往而言,他和宋弘之间,谈不上有什么矛盾,但站在公事的立场上,他确实认为宋弘已不再胜任大司空之职。
主要是宋弘和以吴汉为首的军方关系太差,这种恶劣的关系,已经严重影响到汉军在外的征战。吴汉和宋弘这两个人,必须得走一个,难道,还能把吴汉弄走吗?
不说邓禹不能这么做,而且他想做也做不到,单单是陛下那一关也过不了啊!
刘秀对吴汉的信任和宠爱,不次于对邓禹的信任和宠爱,大司马乃军中将士之首,这么重要的职位,无论吴汉犯过多大的错误,他的地位就从来没动摇过。
所以,在吴汉和宋弘必须要走一人的情况下,走的那个人,只能是宋弘。
邓禹对宋弘,的确是有些歉意的,但没办法,他必须得这么做,这也是为了汉室江山的稳固。
嘭!邓禹正在发呆的时候,有人在他的背后突然拍了一巴掌,邓禹吓了一跳,回头一瞧,原来是吴汉乐呵呵地站在自己的背后。
“别看了,人家都走远了!”吴汉走到邓禹身边,向宋弘马车消失的方向努努嘴。
“没想到,子颜也会前来送行。”“我可不是来送行的,我只是来看热闹的!”吴汉撇了撇嘴角,冷哼一声,说道:“国库里明明还囤积了数十万石的粮食,我只向宋弘要五万石的粮食应急,他都不肯给,这
种人,即便不被罢官,早晚有一点,我也得亲手收拾了他!”
邓禹面色一正,说道:“这件事,子颜还真误会宋弘了,现在京城里囤积的数十万石粮食,可都是常备用粮……”
他话没说完,吴汉打断道:“如果当初仲华是大司空,而在冀城打仗的主将不是我,是任何一名军中将官,仲华收到粮草告急的书信,会不会调出五万石粮食送到冀城?”
邓禹苦笑着叹口气,实话实说道:“我会。”吴汉一把巴掌,又向邓禹摊了摊手,说道:“仲华你看,这就是差别!军中无粮,那是多大的事,生死攸关啊,宋弘他懂吗?他不懂,他只想自己不犯错,公事公办,至于
前方将士的死活,又与他何干?”
邓禹笑了笑,拍怕吴汉的肩膀,说道:“好了,子颜,现在人都走了,也不用再追究这些。”
吴汉一笑,偷偷向邓禹挑了挑大拇指,赞邓禹做得好。邓禹的暗中设局,最了解实情的,一个是田邑,一个就是吴汉,在这场局里,吴汉也起到推波助澜的作用。
宋弘走了,正入宋弘自己所料,这次离开洛阳,他再没有回来过,直至在家中病故。
由于宋弘没有儿子,在他病故之后,爵位无人继承,封地也就此被取消了。
说起来,祭遵的情况和宋弘一样,也是没有儿子继承爵位,不过祭遵的爵位是被他的弟弟继承了。
宋弘的弟弟为何不能继承宋弘的爵位?很简单,祭遵和宋弘在刘秀心中的分量,根本不能相提并论。
宋弘仅仅刘秀的一个大臣而已,官是很大,做到了大司空,爵位也不低,是宣平侯,但不管他的官有多大,爵位有多高,但他终究只是个大臣而已。而祭遵不同,他和刘秀那是亲如手足的关系,不仅仅是君臣,更是同生死、共患难,不离不弃的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