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您与我一同离开此地吧,外头有更好的藏身之地,娘在那里等着你。”
听到前半句时,贺良眉头深锁,他虽然没有记忆,却清楚自己会躲在这种不见天日的地方,必定是已经无处可去了。
锦云说有更好的藏身之地,他本能的不愿相信。
然,锦云说出最后一句话时,他心口巨震,霎那间做下了决定。
他决定跟锦云走!
没有了所有记忆的他,觉得此时此刻应该和家人共度。
殊不知,他拥有记忆之时,并不是这样想的,而且想法刚好与此相反。
夜雾缭绕,海风拂面。
寂静的渤襄城中,一行人穿过一条条小巷,迅速向王宅靠近。时而奔走,时而匍匐前行,但凡他们走过之地,皆有所遮挡,完美的避过了王府眺望台上守兵的监视。
回到王宅,已是深夜,贺良体力不支,勉力支撑到此,已是极限,入宅便两眼一闭,昏厥过去。
锦云立即想要去请宁薇,却被肖卫叫住。肖卫告诉她,自从中箭之后,贺良晕倒乃是常事,看着恐怖,实则并无大碍,只需休息一阵便好。
于亦景考虑到此刻已是深夜,遂劝锦云莫要去打扰宁薇,众人将贺良送去休息,影则将孬孩单独带到了一旁。
两人站定,孬孩揉了揉困倦不堪的双眼,打着哈欠问道:“有事吗?我好困啊,有什么事能不能明日再说?”
影扯了扯嘴角,这人被囚禁数日,怎的没有一点紧张之感?
就算知道贺良不会滥杀无辜,也不该如此轻松才是。
心真大!
影压低声音说道:“主子说了,你如今不能出门见人,哪怕是府中的下人也不行。”
“我明白,就这事吗?我可以去睡了吧?”孬孩立即接话道。
影伸手指了指离他们所站之处不远的屋子,道:“以后你就住那里,屋里桌上的药是用来治你脸上的怪症的,待改头换面,你便可以自由出入了。”
孬孩治好脸上的怪症,必定会与现在判若两人,影用改头换面来形容,当真恰当。
听到这话,孬孩眼睛一亮,顿时睡意全无,惊喜道:“对啊~这下子正好可以试试了,原本我打算在密室里用的,没曾想贺将军一直不肯给我松绑,害我平白耽误了那么些时日。”
“主子说了,你身上带的药估摸着不能用了,还是用屋里备好的吧。”
说完影便快速掠走。
孬孩则掏出自己当成宝贝捂在怀中的药包,放在鼻子边上闻了闻。
药香全无,倒是有一股怪味。
“看来是真的不能用了!还是老大想得周到。”孬孩满不在乎的大步朝影所指的屋子走去。
……
魏邵这几日都在注意着秦家的动静,自从那日亲眼看见于亦景给秦小小喂药之后,他心中便有了无数疑惑。
他想弄清楚于亦景到底意欲何为。
然,秦小小被送进秦家之后,再也不曾有消息传出,秦家人对此亦忌讳莫深,从不曾对人提及。
眼看花神节即将到来,魏邵的休沐假期所剩无几,无奈之下,只好决定舍远求近,直接找于亦景要答案。
这日,他如常起了一个大早,在路边的包子铺随意吃了些东西,便径直往王宅而来。
没曾想,走到王宅所在的街道,与秦家的马车不期而遇。
亲眼看到秦夫人和秦大公子,带着一队抬轿的下人敲响王宅大门。
魏邵看着停在马车后头的软轿,纳闷不已。
渤襄城中向来鲜少有人坐轿,秦家人突然抬轿而来,实在有些突兀。
魏邵回想到先前看到秦小小时的场景,又想到于亦景给秦小小喂药时的神情,大致明白了秦家来此的意图。
若不出所料,他们是来求医的。
魏邵想了想,大步上前,按规矩递上拜帖。
王宅的门房已经换成了宁家影卫中的一个,此人身量矮小,面孔寻常,无甚特点,与普通人无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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