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世的修为。这不是我要的。我也不心生向往。羡慕是羡慕的。但要我过这种日子,我又不愿意的。喝你又没仇没恨,有的,只是满满的爱意。而且,我还有孩子。我达不到慧宁那样的高度,我甘愿做一个俗人。当俗人,才能拥有爱情,拥有你,拥有我们这个家庭。”
“你说出这些,我很感动。”
骆维森站起,紧紧拥住了我。
“宋窈,我们就是俗人。我们要的就是俗人的爱情。我不管人是不是有前世来世,我要的就是今生的幸福。”
这厮说起情话来,真的让人陶醉。我认为,他是受了李尔的熏陶,李尔出差回来,捧上一束玫瑰,张口能对谢颖说上几个小时也不带停的。骆维森多多少少受了他的影响。这几个男人,平时也背着我们聚会,张口闭口的,肯定也离不开聊女人。
我就捏了捏他的耳朵:“好啦,我一直知道,你是个痴情的男人。”
这顿饭,我们吃的就很开心。
第二天,为了不让顺伯蹒跚步行,我还是决定用车载他去,至少得送到山脚下。他想了想,也同意了。我问顺伯,给慧宁师父准备了什么?
他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几十年了,我送的都是一些土货。”
“土货?是什么?”
“孙少奶奶,您是知道的,无非都是一些我老家的东西,端不上台面的。”
是的,端不上台面,但是慧宁爱吃。我发现,顺伯的身边还有一个篮子。顺伯不仅仅是送米面,送一些吃食,他的篮子里还装了一些绿色的叶子。我低头一瞧,这……不是蘼芜吗?顺伯也在老宅种上了蘼芜?怎么以前我就没发觉呢?顿时一怔。
蘼芜,是慧宁最爱的野草。顺伯也记得呢。
他亲手种的,亲手采摘下的蘼芜,洗得干干净净的,拿去送给慧宁师父,她肯定高兴的。
唉……造化弄人,造化弄人啊……
我将车开到山脚下,帮着顺伯将他带的东西一点一点地拿出。“有石阶呢,能行吗?”
“能行的,谢谢您。”他又恭敬地对我鞠躬。
“还是我帮帮你吧?”我说一回生,二回熟。
“不了。这儿的石阶,我不知走了多少来回了。”
哦,也对。
我就看着顺伯背着竹筐,拎着篮子,沿着台阶一点点地往上走。石阶旁生长的夹竹桃很快就把他的身影掩盖了。那一刻,我突然想哭。为顺伯的等待,为慧宁的宽恕。
我的鼻子酸酸的。
我是送顺伯过来的,自然也得接他回去。为此,我愿意在山脚登上一整天。山脚的空气也很新鲜,我就将手插在裤兜,来来回回地走,权当散步。身边,不时有挑着箩筐的村民抄小路经过,他们是去赶集,去附近一个农贸市场卖山货的。村民的竹筐里,装的无非是竹笋、蘑菇、木耳、金针、野菜之类,但是新鲜。城里人会喜欢的。
我给他们让路。有多话的,就问我是不是来庵堂进香的?我也就点点头。
徜徉在山里,真不觉得日子过得有多快。
似乎也没过多久,我的手机响了起来。我以为是骆维森,悠悠地想接,但一看号码,不是,是顺伯的。
“顺伯,怎么了?”他一直没下山,可见的确和慧宁见面了,两个人已经聊上了,这一聊,可就是说不完的话哪,必得将以前想说而没说的话,统统地补上。我想,仅仅一天一夜,那是说不完的。
“孙少奶奶,您一人在山下,我多不好意思啊。慧宁师父请你上去呢,一起吃饭,现在已经是饭点了。”
是吗?这么快就到中午了?一看手机时间,已然是中午十一点半。
呵呵……顺伯已经和我一样,不再执拗地叫丁香这个名字了,他改口了,也跟着一众居士称呼慧宁师父了。这是他情感的变化。不过,听来多少让人心酸啊。
“那,我上去吧。”在庵堂,在慧宁的面前,不宜装客套。
顺伯就很高兴:“孙少奶奶,我来接你。”
“不用不用,一点点小路而已。我走过的,很喜欢走。你不用费力气。”
我轻轻松松就走到了庵堂门前。门已然是开着的。一个戴着眼镜的清秀小尼告诉我,说师父在禅房用斋饭,我也只管去禅房。
慧宁师父的禅房我认得。进了走廊,隔着木窗,我果然看到慧宁和顺伯对桌而坐。慧宁的目光很显坦然,而顺伯呢,依旧眼角微湿。
这个时候,我进去合适吗?
然而慧宁已经看见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