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城东看了她很久,然后才伸手去将那放在左手边桌面上的茶杯端过,喝了口茶,然后才将茶杯给放下,再看着江雅文说道,“并不是每一个人都像你一样,做人,最起码的感恩的心应该要有。”
听他这样讲,江雅文笑出了声音,用手轻敲了敲手上香烟燃烧过后的烟灰,说道,“感恩,说的真好,不过我倒想问问,我在江家这么多年,江贺山除了养育过我,还给过我什么?而且这么多年,我在公司做了多少的努力,大家不是不知道啊,可是我最后又得到了什么?一间没人要的店铺,呵呵,真的是笑死人。”就算她是欠了江家的恩情,但是这么多年,也早已经还光了吧!
江城东摇头,看着她不解的问道,“我始终都不明白,大哥他一直当你是亲生孙女看,平时在家里也不曾为难过你,我不懂,你心里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怨恨?”
就好像江城东说了什么非常好笑的话,江雅文笑着看着他问道,“呵呵,东叔你是在跟我说笑吗?”
江城东没有说话,只是依旧不解的看着她,他在江家三十多年,江雅文几乎是他从小看着长大的,江贺山对她如何他全都看在眼里,这么多年来,江雅文始终以江家大小姐的身份生活着,而且江贺山对她的教育和培养方面也从来没有松懈和疏忽过,从小便是安排名校,每年过生日也从没有落过一分生日礼物,可以说是尽了一个长辈能做的一切,他并不认为大哥有什么对不起她,也不认为江家有什么对不起她,只是她自己的思想太过偏激。
见他不说话,江雅文继续说道,“江贺山当我是孙女,这可真是我听过最好笑的笑话,他江贺山要是真的真心拿我当过江家的人,他到最后一分钱都没有留给我,公司连一点股份都不给我留下?”
江城东并不赞同她的说法,只说道,“这些不能代表什么,这么多年的情分不是这些说代替就能代替的。”
“可这些最容易看清楚一个人不是吗。”江雅文将手中的香烟掐灭在烟灰缸里,冷笑着继续说道,“他口口声声说他不会认米佳,可是到最后,却把什么东西都留给了她,甚至俊杰都没有米佳拿得多,甚至还警告我别再打成越的主意,说到底他还是只认江家的血缘,即使我在江家这么多年,就只因为我身上流得不是江家的血液,所以到最后我什么都没有得到,嘴上对外说我是他的孙女是江家的大小姐,可是到最后,当我真的以为自己是江家的大小姐的时候以为能够分到他的遗产的时候,他给我来这么一招。”她永远忘不了那天公布遗嘱的时候的心情,两间破店面,甚至比周雯琴得到的还要不如。
江城东没有说话,也不知道可以说什么,其实他并不否认,大哥就算是对江雅文怎么好,但是关于这个事情上,他确实是有些隔阂,就好比周雯琴,就算她给江家生了孙子,甚至在江家住了十八年,但是对于她的身份,江家从始至终并没有承认过。
“我不过是他江贺山的一枚棋子,他用心栽培我不过是想让我为公司为江家而出力。”说着话,江雅文嘴角露出一抹嘲讽的笑意,看着江城东继续说道,“我也算没有辜负他这么多年的对我的栽培,我在‘江氏’这么多年,我给‘江氏’带来了多大的利润我想不用我多说你也知道,但是最后我得到什么,得到的不过是江贺山对我的猜忌和防备,他无时无刻不在担心我会将‘江氏’给吞了,担心我手中握有的权利太多,担心我跟公司股东之间来往的过于米佳,把我先是从市场部调到行政,再调到公关,所以东叔我问你,他真的有拿我当做江家的子孙过吗?你千万别说有,恐怕连江贺山那老头在地下知道你说得这么违心恐怕会半夜跳起来骂你。”
江城东轻叹一声,知道自己说再多也没有什么意义,只说道,“你如果一定要这样认为,我也没有办法。”
江雅文耸耸肩膀,伸手又从包里去拿香烟,边说着,“东叔,我劝你也好好回去想想,这些年来你在江家到底是为什么,最后又得到了什么,江贺山那么能算计的人,就算死了他都在算计,你说你为江家为他做这么多有什么意义?人活一辈子,你有大半辈子全都是为了这个江家而活着,可是你说你现在又得到了什么,何苦这么累着自己,公司里那么多人对你的位置虎视眈眈,没有一个人愿意承认你的能力,何必呢,这些以后还不是米佳跟俊杰的,你也不过是江贺山利用的工具而已,他甚至死了都在利用你!”
不过不得不承认,江贺山确实是只老狐狸,老谋深算到连死了都能安排好一切,让外界那些虎视眈眈着的人即使是想动江氏也没有一点办法,比如她,比如公司的那些‘皇亲国戚’,不过如此看来她还真的有些替江城东感觉到悲哀,他算是为江家付出了一切了,三十几年一直跟在江城东的身边,甚至连自己的婚姻都没有,一儿半女都没有留下,伺候了江城东三十几年,现在那只老狐狸死了,还要为那几个小的来守公司,等到公司全都稳定下来之后再将公司的权利给交付出来,用人用到这样的地步,真的是够狠。
“我改变不了你的想法,你也别想来说动我的想法。”江城东说道,声音听着比刚刚要冷上许多,然后眼睛重新回到手中的文件上。
江雅文又吸了口烟,边摇着头边说道,“我真不明白你是怎么想的,换做我是你,我不可能明知道最后什么都得不到,还要为别人卖力付出自己的一切。”
闻言,江城东只说道,“所以你是你,我是我,我们从来就不是一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