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庒琂定定的站在老太太身旁,一直不言语,看着庄玳那副模样,心里倒有几分可怜他,可无能为力啊,要救他,不是寻常药物能治得,得去找鬼母妈妈要蛇胆晶石才行呀!现今,找鬼母妈妈拿,怎么开口?许久不去探望了,再者,鬼母妈妈也不愿意拿那东西救庄府的人。
庒琂心里可怜的同时,也悲叹:真是为难人啊!
子素大约看见庒琂脸上表情的变化,猜测出几分,故意轻轻的咳一两声。
庄玳因听见子素微咳,以为是庒琂病了,主觉地问:“妹妹怎么咳起来了。要是冷,来床上捂一捂。”
庒琂侧头看了子素一眼,转头笑对庄玳,道:“冷暖交替,一时没适应,所以喉咙有点儿干。”
庄玳听得,怒视蓦阑,道:“你们的心越发大了,老太太和姑娘来,端着茶给老太太,却不给姑娘,是什么意思?”
蓦阑委屈极了,赶紧从金纸托盘里倒一杯,特特给庒琂奉上。
老太太看着,十分欢喜,道:“很好,知道心疼人了!也怪我,我一心在你身上,忽然忘记你妹妹来。”
庒琂很不好意思接过蓦阑手里的茶,轻声谢一回,蓦阑没领受答应,徐徐退开。
庒琂道:“哥哥这么使唤冤枉人,真是叫人委屈了。我原是不想喝,才不拿的。来哥哥这儿,我从没客气,哥哥何苦迁罪于人!病着了,还不知养身养性,还这般毛躁,大动肝气。这不是叫老太太担心你,也叫老太太责罪我么?”
这番言语,滴水不漏,为蓦阑的解困,奉承了老太太,也表现自己跟庄玳之间的亲昵非比寻常。
庄玳听得,心里美得不知所以。
正当下,外头有人报,说太太来了。
转眼,见郡主领着凤仙姨娘、庄玝等人来,一进屋,急急的向老太太端礼问安。
老太太示意:“我悄悄的来,想悄悄的去。谁知,那些个大嘴巴大眼睛的缺个针线,就给你们报去了。这会子过来做什么呢?不是扫尘么?该忙活你们忙活去,何苦走一遭,外头雪那么厚,也不怕冷着了。”
郡主笑道:“我们没去给老太太请安,原该是我们不孝。老太太来,岂有不见老太太,不给老太太请安的理。”又转身问后头的人:“看你二爷来了没有。”
身后的丫头子听令,端礼出去。
这方,庄玝笑嘻嘻的往庒琂身边靠,一手挽住庒琂的手,两人相互取暖,叙姐妹之情呢!
郡主在这个时候又说:“各府里都在忙旧例的事儿,不知其他各府有没有去给老太太请安?我这边,日日守着他,怕是疏忽了,请老太太恕罪啊!”
老太太啐道:“你们这些虚礼,我不要的!你啊,仍旧好好照顾着!”因想到才刚蓦阑说没放炭火的事,特特提及:“可也得仔细不是?照顾好了不曾?才刚进来,我见啊,一屋子冷气。手里护套有,抱着汤婆子呢,我都觉得冷入骨头,瞧这人,躺在这么一间大屋子,居然不添火,如何得了?我这么说呢,你们又得拿丫头出气,要我说,还不是你们自个儿不上心。他呀,也是你儿子呢!”
郡主连连屈礼,不敢顶嘴,转了眼,看蓦阑。
蓦阑咬住嘴唇,认了。
老太太又说:“今儿我过来啊,就是想看看。不是说扫尘除旧么?我看除了多少,赶紧啊,把这可怜的人身上那些旧患旧疾去了吧!瞧得我心疼。”又掉一回泪水。
众人见老太太抹眼泪,都跟着掉。
庄玳实在看不下去这等悲戚,笑嘻嘻道:“我以为老太太带妹妹来,是跟我说话解乏的,我也能尽尽孝心,为老太太解怀说几句笑话。不曾想,老太太一来光掉眼泪,惹人心里发堵。我看,我说话也不好笑了,不如,差人叫二姐姐来,二姐姐的声音,最能逗人的。”
老太太啐道:“甭叫她!也不知那腿脚好了不曾,没来跟我说一声。既然不给我知道,我偏就不知道了。她的声音再逗人,我也不喜欢听了。”
老太太假装勾了庄玳一眼,充满慈爱。
稍后,庄璞赶来,请了一回安。
老太太看着庄璞一身雪水,又心疼一番,指责庄璞不务正业,到处晃荡。总之,老太太这次来,说是探望庄玳,实际见到谁都要训斥一番,说训斥,句句却充满关心。若在各府面前,则是抬举厚爱西府了。
这些表现,郡主等人怎么感受不到?虽然被训,心里也是甜蜜接受的。
因而,郡主道:“老太太,今儿天气也好,我看你也别忙先回去。先前太医来就诊,说让玳儿吃些鸽子血,我们照做了一些,余下的鸽子肉还不知怎么处理呢!要不,你就留下,我们吃个鸽子宴吧!”
老太太日日呆在寿中居,烦闷呢,听郡主这邀请,顺口就定:“那也成,我托他的福,养养嘴巴。鸽子肉也好,养人啊!”
立在一边的庒琂听到此处,心里忽然有新的想法,何不趁这时去石头斋?
对的,庒琂想潜入石头斋见鬼母!
然而,还没去呢,闹事儿的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