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走到灶台跟前,果然看到灶台边上放着一些新鲜的叶子。她拿起来嗅了嗅,看了看转头问道:“李二嫂子,这叶子哪儿来的?”
“是我们这里的偏方,用葛藤草煮水,可以治摔断腿什么的。”李二嫂见傅云盈神色不对,呐呐的说道。
“二嫂子,这葛藤草有活血化瘀的功效,可一般是用来擦洗患处的。你可是给李二哥服了?”傅云盈一进门就看到李二哥全身肿胀,立马就猜到了。
“是啊,难道不是喝的?”
“若是口服,怕是会全身肿胀,昏迷不醒。”傅云盈摇了摇头,走过去看了一下李二哥的状态,转头朝跟过来的书童吩咐,“去我的包袱里面取一个青色的瓷瓶,快去快回。”
众人见状,寒蝉若噤,不敢说话。颜清臣倒是知道那个青色的瓷瓶,是他临出门之前,吩咐刘太医带上的一些常用丹药。
解毒、活血、保胎的都有。
青色的瓷瓶,应该是解毒的。
待书童拿了过来之后,傅云盈取了清水,从里面倒了一颗出来化开,让李二嫂给李二哥喂下。“二嫂子,这个药丸是解毒的,每日服一次,两三日就能清醒过来。这三日,葛藤草煮水擦洗李二哥的双腿,可以缓解他双腿的肿胀。只是,还得赶紧请个正经大夫来给李二哥正骨,否则怕是要落下残疾。
”傅云盈眉头紧皱,心里有些堵。
荣王到底要做多少孽才肯罢休?
这里距离城镇不过一个时辰,若是李二哥摔断腿的时候就送到镇上看大夫,哪儿还用遭今日的罪?
“诶!那,我家当家的,可还有救?”李嫂子的眼睛里早就蓄满泪水,得知自己闯祸之后更是慌的不能行。这会儿强行打起精神,拉着傅云盈问道。
“葛藤草的毒性不大,李二哥中毒也不深。看上去凶险,其实没有那么凶险,只要二嫂每日给他按时用药就可以了。我再留一些补气的丹药给你,你一起给他吃了,应该能撑到开集的日子。”
方才傅云盈已经问过了,三日后就开集,到时候他们就可以到镇上去请大夫。
傅云盈留下的补气的丹药,其实是刘大夫开来给傅云盈安胎的,不过这几日傅云盈无碍,所以就没吃。现在派上了用场,她也松了口气。李嫂子千恩万谢的送了傅云盈出去,借住这家的主人也高兴的好像过年,回去之后,立马杀了今天刚打来的野猪,洗剥干净分成块挂在通风的檐下,说等傅云盈走了,这猪肉就给她们带上,让他们回去吃
。
“这都是小事,不值一提。嫂子,如此一来,我们就得多叨扰几日了。李二哥的状况,我看了也不太放心。”傅云盈叹气,远远的看了一眼李二哥家的方向,“你们不认识草药,若是用错了,怕是要出事。”“我也是这个意思,囡囡啊,我知道你们都是干正经事儿的,本来不好意思留你们在此。既然你们开口了,这几天就安心在这里住着,嫂子给你做好吃的!”农妇见傅云盈提起这个,心里更是高兴,当下也
不跟傅云盈客气。
“既然如此,那明日我就让相公带人去山上寻些草药回来。”
商定了之后,傅云盈拉着颜清臣回房。关上房门,傅云盈给了他一个笑容,颜清臣顿时明白。
还有谁能比这里的猎户懂得这里的地形?还有什么机会比得上开集能更安全方便的到镇上?
自家娘子如此贴心,倒是让颜清臣有些汗颜。
确实,他这几日有些冒进了。
因为傅云盈有孕,连宵受伤,折离去了西岐,荣王又躲在暗处。他怎么都放心不下,总想将他赶紧抓出来好永绝后患。
好在,傅云盈还稳得住,否则,他真的就……
“有妻如此夫复何求?”低声笑了一下,颜清臣吹熄油灯,拥着傅云盈躺在木质的小床上叹气。
“好端端的,叹什么气?”傅云盈戳了戳颜清臣,“还说我变笨了,明明是相公你变笨了才对。”
“是是是,我变笨了。”
伴着虫鸣和风声,两人睡的倒也踏实,醒来的时候,太阳才刚刚出来。初醒的那一刻,傅云盈还有些迷茫,不知道这里是哪里,待农妇送了早膳过来敲门她才想起来这几日的种种。“囡囡,我做了玉米面窝窝,李嫂子送了自己腌的野菜,快起来尝尝?”农妇的嗓门颇大,只一嗓子,傅云盈残存的睡意就烟消云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