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邴要人。
李邴什么也没说,只是脸色铁青的看着他,他见李邴不同意,便道:“你若不从,我便杀了她”,说着低头看向我。
我被他挟持着站在雪地里,已经冻的打起了冷颤,李邴终于开口,冷冷的笑道:“可以啊,人就在你身后,让她跟你走便是。”
刺客立刻转头向后望去,只在这一刹那,只见李邴抬了抬手臂,扔出一只飞镖,刺客知道被骗,刚回过头来,那飞镖直中他的眉心,我连忙向李邴跑去,可脚下一拌摔在雪地上,那刺客最后一刻还想将我杀了,他抬起刀向我砍来,我吓得闭上双眼,却没有等来那一刀砍下,睁眼一看,他已经被家丁从身后一刀捅死,就那样直直的倒了下去。
我爬起身急忙向李邴奔去,他立刻将身上的披风解下披在我身上,将瑟瑟发抖的我裹入怀中,又在我肩上给我解了穴道,然后紧紧抱着我,知道我受了惊吓,摸着我的头轻声哄道:“不怕,不怕,我在呢。”
我点点头,我知道,他一直都在。
这时,一个人影从侧院出来,我缩在李邴怀里向后望去,原来是王秀清,拖着病体向这边跑来。
她并没有看李邴,眼神一直盯着躺在地上的那个男人,她一步步走向那男人身边,慢慢蹲下去摸了摸他的脸,一下子瘫坐在地上。
雪越下越大,她单薄的身影就那样坐着,好久,她回头望向李邴,一行热泪流了下来,道:“郡公,秀清对不住您了。”
李邴没有应她,只是看着她,她又将眼神移到李邴怀里的我,忽然又笑了,笑得悲凉:“多好啊!”
我还不明白什么意思,只见她忽然抽出刺客手中的匕首,一下子捅进了自己的胸膛,她的血涌了出来,滴在白色的雪上,很是刺眼,然后慢慢的倒在了她“情夫”的身边。
我头一次见这样血腥的场景,吓得大喊一声,将头埋在了李邴怀里,只觉得自己好冷好冷。
那几个一直躲在后面的小妾见没了危险,急忙上前问候李邴,你一言我一语。
我只觉得周围好乱,头好晕,我好冷,我想赶走她们,却连说话的力气也没有了。双腿站也站不住,就这样倒在了李邴的怀里,李邴急切的在我耳边叫着我,我的眼皮好重,没力气回应他,就这样沉沉的睡了过去。
我居然梦见了王秀清,梦中的她还是我初次见她的模样,慢慢的她变得很憔悴,很失落,她就那样看着我,轻轻的对我道:“多好啊!”
什么意思?什么多好?我想问她,可怎么也说不出话来,她只看着我笑,也不再说下去。
耳边忽然传来奶娘的声音:“郡公不必担心,几个大夫都看过了,说只是着了风寒,并无大碍,您先去歇息吧,这里老奴守着。”
我缓缓睁开眼睛,听见奶娘在,张张嘴想喊一声,嗓子却疼得厉害,发不出声音。
奶娘却听到了我这里的动静,撩开纱帐,见我醒来,惊喜的道:“夫人醒了?”
李邴一个箭步冲了过来,见我真的醒了,又在我额上摸了摸,松了口气,又皱眉道:“还好,已经不那么烫了。”
奶娘立刻命人将煎好的药端来,李邴叫人端了一杯温水,坐在床边扶我喝下,问道:“还难受吗?”
我喝了水,感觉嗓子好多了,可依旧有些疼,便点了点头。
又想起昨夜的事来,虚弱的问:“她……?”
李邴自然知道我想说什么,可这时,奶娘恰好端着药走了过来,李邴接过来亲自喂我喝下。
又给我盖了盖被子,才道:“别想太多,你还没完全好,刚吃了药,得好好休息,什么也别想,哪怕天大的事,有我在呢。”
我点点头,奶娘又劝李邴也休息一下,见我好多了,李邴这才同意往书房睡去了。
奶娘来到我身边,担心的道:“夫人就那样晕倒,吓了老奴一跳,郡公也急得不行,一直守着夫人,两天没有合眼。”
两天?这么说,今日已经是第三天了,我居然昏睡了三天。
我虚弱的问奶娘:“王氏怎么样了?”
奶娘看着我,叹了口气:“郡公已经叫人将她葬了”,奶娘又凑到我跟前小声的说:“听说,和那奸夫葬在一起的,没有入李家祖坟。”
我有些吃惊,李邴竟将王秀清和情夫葬在一起了,是给他俩的惩罚,还是给他俩的成全?
或许,我更倾向于后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