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你，是人是鬼？

很快，船划了过来。

    大家的目光都集中到甲板上，那里躺着一个人，那人周身都是水，头发蓬乱遮着额头、眉眼，剩下的半张脸苍白，嘴唇乌紫......

    田志雄挤到石台边，认出小龟，哀嚎起来：“小龟——我的龟儿子啊——”他叫着扑向大船，离大船还有十几米呢，他怎么能跳进船舱？只能掉进了水里，“噗通噗通”在水里挣扎起来。

    “俺的娘啊，他不会水呀！”花大吉急得大叫起来，“快救他！”

    “噗通”“噗通”同时跳下去好几个人，一起把田志雄拖上岸，放到草坡上，把田小龟也抬到草坡上。田志雄一边咳嗽吐水，一边爬到田小龟的尸体旁，悲痛得直摇头，说不出话来。

    钱垛子难受得直叹气，脱下褂子盖在田小龟的脸上，拍拍田志雄的肩膀。

    “让开！让开！”觉勤扒拉开人群，拽着史奶娘跑过来，史奶娘看见躺在地上的人直接就跪在了地上，大声呼唤：“大石头——俺的大石头——”

    这个呼唤震惊了钱垛子，他惊诧地看着史奶娘问：“你是谁？”

    “我是谁？你钱垛子不认识了吗？”史奶娘瞪着仇恨的眼珠子看向钱垛子。钱垛子蹲下身看清了史奶娘的面孔，虽说二十多年她老了许多，但是样貌基本没变，他还是能认出她来的。

    “你，你是人是鬼？”钱垛子迟疑地看着史奶娘。

    史奶娘一把抓住钱垛子的衣襟，厉声说道：“我是鬼！厉鬼！我要你给老爷太太偿命！给我的大石头偿命！”

    围观的人们惊呼起来，谢掌柜、黄会长等老人都挤过来，拉开钱垛子，围上史奶娘关切地询问：“你是老台家的奶娘？”“你没死？”

    花大吉这个时候也好像明白了这个人的身份，他握住史奶娘的双臂仔细察看，确认地大叫起来：“奶娘！史奶娘！”

    “是我！我没死，老台家的大仇没报，我咋能死呢？”史奶娘愤恨地看向人群，再一次把目光盯在钱垛子身上，大声质问，“钱垛子，是你害死了老爷太太？又害死了大石头？”

    钱垛子立刻辩白：“不是我！不是我！我没有害死他们！他们都是我的亲人，我怎么能害死他们呢？”钱垛子说着委屈地大哭起来，“大石头可是我的大侄子啊，我怎么能害他呢？”

    “你发誓？”

    “我发誓！”

    “走！去台家老宅发誓！”史奶娘扑过去拉着钱垛子就走。觉勤怕史奶娘出事，干脆直接背起了史奶娘，就这样史奶娘仍然没有松开钱垛子的衣袖。

    钱垛子，垛爷，钱帮老大，号令五湖三河，什么时间被别人这样挟制过，但是，这次他就这么被一个老妇人牵着，而且一脸的大义凛然，丝毫没有不堪的感觉。围观的人看着都觉得不可思议，便都跟着他们奔向台家老宅。

    哲齐格格、张元浩他们更是搞不明白这半路杀出来的老妇人是什么情况，她和钱垛子、花大吉他们的对话，更是让他们一头雾水。

    史管家抹着眼泪解释：“老爷，就是大石头。”

    “啊？这是哪儿跟哪儿？”哲齐格格更是糊涂了，“快去看看。”

    黑勒背起哲齐格格紧追过去。张元浩似乎明白了一点，他一边护着格格，一边把许多碎片联想起来，很快得出结论：将军是回来报家仇的！

    大家都走了，田志雄看着小龟的尸体，心中祈祷：但愿你死得其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