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阿奕,怨念深重。时常在信中念叨:父皇常将奏折交由我批阅,然后去陪母后赏月赏花云云。
每次看到这样的来信,沈谨言总会露出会心的笑意。
姐姐是他世上最亲的人。
他只盼着姐姐一生幸福顺遂,再无波折坎坷。
顾莞宁不喜多言,便是写信,也只寥寥数语。
照例关切地询问了他近来的生活,在信的末尾,颇为委婉地暗示他已二十三岁,若嫌孤单冷清,她便为他挑一门合意的亲事。
沈谨言提笔写了回信。
“……姐姐,我已收到你的来信。我在边军里过得很好,姐姐切勿挂念。”
“我每日钻研医术,给军中的将士们治病,并不孤单。我已决意此生永不娶妻。姐姐也不必再为此事操心了。”
眼前忽地出现顾莞琪俏丽明朗的笑颜,沈谨言心中一阵绞痛。
分别已近四年,她的一颦一笑依旧深深地镌刻在他的心中。丝毫未曾因为时间的流逝而褪色。
笔尖在纸上停驻片刻,落下一滴墨迹。
便如他心底的泪,悄然流出。
……
此后,顾莞宁的来信中,再未提及过成亲一事。
沈谨言依旧过着孤单又平静的生活。
每次崔珺瑶命人送了美味的吃食来,顾谨行照旧喊沈谨言喝酒,只是,再也没追问过沈谨言是否娶妻之事。
时间慢慢流逝,又是一年寒冬。
这一年的冬天格外寒冷,边关连着下了两场雪。
幸好朝廷及时送了足够的棉衣和粮食到军中,将士们有棉衣御寒,有充足的食物果腹,生病之人并不多。
边城百姓却有不少被冻死,被严重冻伤的人不计其数。
顾谨行心忧百姓,调拨了部分军粮赈灾。沈谨言领着百余名军医奔波辛苦,为冻伤的百姓医治。
短短几日,军中药材消耗过半,宫中送来的几车药材,也被用之一空。
再这样下去,军中药材储备便会大大匮乏。
天寒地冻,便是去信到京城索要药材,也赶之不及了。
沈谨言急得嘴角起了几个燎泡,跑来找顾谨行商议:“……现在这样,到底该怎么办?”
这些日子,沈谨言每日早出晚归,满面疲惫,黑瘦了不少。身上那股优雅从容的贵公子气度,也荡然无存,看着颇为狼狈。
顾谨行看了沈谨言一眼,忽地说道:“不如你先去沐浴更衣?”
沈谨言:“……”
沈谨言懵了一脸。
顾谨行清了清嗓子说道:“我有一桩好消息要告诉你。有一位女富商来了边关,带了三十车粮食和十车药材来。”
沈谨言不敢置信,惊喜不已:“这是真的?大哥你没骗我吧!”
这简直是雪中送炭,解了边城的燃眉之急。
“当然是真的。”顾谨行道:“女富商想见你一面。”
沈谨言:“……”
沈谨言再后知后觉,也听出不对劲来了。
什么女富商?为何坚持要见他?
顾谨行意味深长地看了沈谨言一眼,然后转身离开。
沈谨言心跳骤然快了起来。
门再次被推开,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女子走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