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意这一觉睡了好久,她还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里的场景那么模糊,可那个男人的脸却那么清晰,时而深情,时而阴森……他的脸贯穿着她的整个梦,梦的颜色是红的,血红血红的,哦,她还梦到自己流了很多血,还梦到自己差点死掉。一会儿清晰一会儿模糊的画面不停的闪现,最后的记忆定格在一个小小的,精致的小男孩身上。
她温柔的摸着他的脸,轻声唤他:霁年……霁年……叫妈妈……
“啊——”
古意猛地惊醒。
白色的墙壁,白色的床单,入目之处都是白色的,这里是医院。
她环视一圈,病房里没有人,没有医生护士,丈夫不在身边,女儿不在身边。
女儿……不对。
她还有一个儿子的……
无数的片段回忆一股脑的涌进脑海,那些曾经被她强制遗忘的东西,似乎在慢慢的浮出水面。她的头涨得发疼,心口伴随着绞痛,她现在急需知道真相,她现在急需找到夏丹青。
古意掀开被子,顾不上穿鞋,光着脚就下了床,踉跄的走到门口,才听到走廊外面似乎有争吵的声音。
“我说了,她没事,她很好,不需要你们的探视!请回吧!”
这是夏丹青严肃到不能反驳的声音,他正在将闻讯赶来的苏霁年和秦缓缓拦在病房外面。
“夏先生,我们来探望一下夏夫人,没有别的意思,还请你成全我们。”秦缓缓上前一步,态度温和诚挚。
可是夏丹青铁了心不让他们进去,不管好说歹说都不行。
苏霁年没有那么多耐心,抬起脚步就要往前冲,这样一来,夏丹青那就更不愿意了,两个人都铁青着脸,差点就在医院走廊里动起手来。
“霁年,夏先生,你们都别冲动,别打扰到夏夫人的清净。”秦缓缓看着这两个人谁也不让谁的样子,头疼极了。
她知道苏霁年是担忧母亲,心中着急。她也知道夏丹青有自己的顾虑,不想让苏霁年再刺激到他夫人。
可是,这样僵持下去,总也不是办法,更何况古彦先生不是已经说了,夏夫人这次昏倒,就是因为知道了自己的身世。
“夏先生。”秦缓缓做为现场比较冷静的人,尽量控制住夏丹青和苏霁年的脾气,沉稳道:“夏先生不让我们进去探视,您这是在害怕什么呢?害怕苏霁年会抢走您的夫人,还是害怕公爵一家会夺走您的夫人?您不想让夏夫人再跟霁年他们这些人接触,我能理解您,您不想让她再想起以前的那些痛苦。可是……”
“夏夫人失忆的时候,我们尊重她的内心选择,没有强求她必须想起来,但是她现在意外知道了身世,或许很快就能恢复记忆,您又何必这样千方百计的瞒着她呢?她难道就没有选择的权利了吗?难道苏霁年就没有探望母亲的资格了吗?公爵先生夫人就没有关心女儿的权利了吗?她是您的妻子不错,可您也不能替她决定所有的事情,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