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的阵法早已荡然无存,他还是忍不住去看一看。却并非想要返回卢洲本土,便如漂泊的太久,只想回顾曾经的足迹,又总是无处寻觅。
“万兄来了——”
一道人影,掠过湖面而来,转瞬到了近前,稍稍打了个盘旋,带着风势落下身形。
“鬼兄!”
正是万圣子,他与鬼赤打了声招呼,催促道:“羌家家主被你生擒,羌家弟子已发出传音符求救。各方高人随时将至,此地不宜久留——”
无咎走出石亭,抬手掷出一把灵石。
“你我去往何方?”
“蓬莱界……”
……
蓬莱界。
某处风景秀美的山谷中,有庄院坐落,却墙倒屋塌,一片狼藉。
庄院门前的空地上,聚集着成群的人影。
其中有丰亨子、海元子等南阳的高人,也有朴采子、青田等蓬莱界的高人。而各方高人环绕之间,乃是刑天与玉真人,以及四个金须金发的中年男子。
刑天,依旧是面目凶恶,神色乖戾,威势逼人。他抱着臂膀,昂着下巴,阴沉的眼光冷冷扫过在场的众人,带着金戈交错的嗓音道:“本使三令五申,见到无咎,及时禀报,尔等缘何抗命不遵?”
人群中有位老者,应该是此地家族的家主,虽然灵脉被抢,庄院也遭毁坏,却有苦难言,低着头不敢吭声。
朴采子拱了拱手,分说道:“无咎行踪诡秘,即使各家遭难,也不敢断定是他所为……”
“哼!”
刑天冷哼一声,叱道:“不过短短的半年,抢劫灵脉数十起。若非他无咎,谁敢如此肆意妄为?”
朴采子沉默不语,悄悄看向丰亨子。而丰亨子也不吭声,抬眼一瞥。
“刑兄,息怒!”
玉真人微微一笑,适时出声道:“也正是短短的半年之间,无咎从南到北,从西至东,纵横百万里,却又行踪不定,使得各地应付不暇。依我之见,不妨以逸待劳……”
而他话没说完,便被打断——
“玉真人,你给本使闭嘴。若非你的无能,贼人怎会如此的猖狂?”
“我……”
玉真人的笑容一僵。
他与刑天,同为神殿使。而对方训斥的口吻,俨如对待一个晚辈弟子。
刑天不容置喙,凶狠道:“本使有言在先,你不得插手此事!”
“刑兄,我为玉神殿效力,苦心可鉴……”
玉真人据理力争,却又换来一声冷哼——
“哼,幸亏本使出山,否则玉神殿的威名,便要葬送在一群无能之辈的手里!”
刑天的眼角斜挑,蔑视与傲慢之意溢于言表。他摇晃着膀子往前两步,自顾又道:“即日起,各家继续追查无咎的下落。本使已从玉神殿,再次召来十六名神卫弟子相助。此番定要将无咎困在原界,让他无路可逃!”
他稍稍一顿,睥睨左右——
“本使,已禀明尊者。各家弟子,静候传召!”
言罢,不待众人响应,他拂袖一甩,踏空而起。四位金须金发的壮汉,随其扬长而去。
在场的各家高人,彼此交换着莫名的眼色,然后纷纷举手作别,相继离开了山谷。
“丰家主!”
半空之中,玉真人出声呼唤。
“尊使!”
丰亨子与海元子放缓去势。
“呵呵,我算什么尊使,徒有其名罢了!”
玉真人的笑声落寞,失意道:“而各家对于刑天,倒是言听计从啊。”
丰亨子与海元子似有无奈,默然不语。
三人并肩而行。
玉真人依旧是愤愤不平,又道:“刑天滥杀成性,曾被尊者禁足千年,如今他独断专行,势必又将惹出乱子。而我与两位交情匪浅,不妨奉劝一句,切莫受他胁迫,以免因小失大!”
“玉兄!”
丰亨子稍作沉吟,出声道:“各家道友对你颇为信任,你却迟迟没有音讯。而刑天已答应各地家族迁往玉神界,如今谁敢不听他的号令呢?”
玉真人摇了摇头,分说道:“我也是奉命行事,全凭尊者决断……”
“刑天又何尝不是奉命行事?”
丰亨子反问一句,接着道:“据他所说,尊者已启用神族,由他全力对付无咎,并掌管原界迁徙事务。而各家修士为了族人安危,不得不俯首听命!”
“啊,启用神族,难道……”
玉真人微微一怔,欲言又止。
自从昆仑虚一战过后,他不仅受到尊者的冷落,便是原界家族,与管辖原界的三位祭司,也对他敬而远之。他却依然奔走各方,以免贻误时机。也果然不出所料,尊者的决断有了变化。
“哦,玉兄能否说说神族?”
“呵呵,刑天,便是来自神族。他与他的族人,因效忠尊者,得以传授上古法门,故而神勇异常,又称神卫弟子,却极少为外人所知,也从不轻易启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