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锦没有太大的反应,只是将瘦弱见骨的手轻轻达在孩子的身上,目光空洞绝望,“让我再抱抱他吧,晚上就给你。”
小丫头点了点头,临走将帷幔放好,留她一人在屋里休息。
不算大的屋子突然间安静得可怕,里面睡着一个死人和一个半死的人。
文锦闭着眼,她可以听到传闻有鸟儿迅速飞过的声音,可以听到落叶飘零的声音。有风忽而的挂过,连花儿被吹落的声音,她都能听见。
不是人才会有生死,万物都会有开始与总结。生与死在每天每个地方都在上演,那些生命不见得比人类卑微,它们的传承同样精彩而残酷。
文锦渐渐明白了这些道理,所以她不畏惧生死,但就是会忍不住的要挣扎一番。
这大概就是生而为人的挣扎吧。
当时文锦是这么理解的……直到她怀了孕。
她突然又明白过来,挣扎不一定是本能,还有爱与传承。
那个在她腹中不断长大,时不时还翻个跟头的小生命,成了她生命中最亮的一束光。
可惜,这束光还是熄灭了。
每天都会有很多光在熄灭,这一束没有获得上天的优待。
突然间,连恨都没了……
文锦静静的躺在床上,身体的疼痛早已远去,没有恨,也没有爱。一切释然了,反而有一种温暖的东西在内心里发芽。
过往的岁月在脑海里无声上演,有些苦难她无从躲避,还有些苦难是她咎由自取,怪不得别人。那是她自己的选择,比如到南朝来……
熙宝挽留过她,告诉她南朝生活未必会好,但她还是来了。
果然啊,命运注定坎坷,到哪都一样。
在挣扎的那段时间里,她以为遇到刘裕是她陨落的过程中唯一的庆幸。可现在想来,那不是唯一的庆幸,那是她唯一能用来安慰自己的东西。
为了刘裕,她付出的最沉重的代价就是尊严。
她明知道刘裕不喜欢她,每一次亲密接触都把她当成天锦,她竟然会沦落到去假扮另一个女人。
那才不会她想要的。
如果她还是北国的堂堂五公主,她一定不会为了刘裕向天锦低下头颅。她不会为了一个男人,让自己活得那样丑陋。
文锦搂过孩子,沉沉的睡去。
她太累了,太累了……
太阳渐渐西沉,不管是多么喜庆的一天还是多么悲壮的一天,它都不会加快或放慢步伐。它就这样冷眼旁观的走得肆无忌惮。
小丫头想让夫人睡得久一点,就没有去打扰她,黑夜袭来后,她莫名的心悸。几次来到屋边,透过窗看里面的人没事才又放心离去。
银月渐渐攀上枝头,小丫头看着黑漆漆的屋子像黄泉一样骇人。她忍不住折回厨房,热了饭菜给夫人送过去,顺便进屋看看她的状况。
然而,就这样简单的一个想法,成了她终身懊悔的事。
当她端着晚食,再次靠近屋子时,却看到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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