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一顿,没有答话。
天锦没有逼她回答,更没有深问缘由,却也知她心意般的说了句,“你放心,我不会动他的。”
一句你放心,包含了许多的关爱与谅解,还有更多的我懂你,且体恤你。
“你确定?”辛夷下意识追问。
话刚脱口,朱瑾眸光一凛瞪向了她。辛夷也自知失礼,随即愧疚的低下头去。
她不是不相信锦公主说的话,而是刘劳之的死无论对哪一方势力来讲,都是必然的,不过时间早晚罢了。
“之前我确实打算在攻城以后收拾了刘劳之,但现在事态有变,我改变主意了。”天锦凝望着辛夷,目光温和,将心里的盘算说与她听。
辛夷红唇微张了张,她本不该质疑或深究主上的决定,但犹豫了一下,还是忍不住问了。
“为什么?为什么要改变主意?”
“因为沐倾城不打算回来了。”天锦的眼底闪过一丝凄凉,过儿又深深压了下去,“走了一个帮手,总得招揽下一个吧。”
在天锦的原计划里,沐倾城一直是她的左膀右臂,桓玄也算半个生死之交。有他们联手对付朝廷的霸权,刘劳之的存在不但显得多余,反而会成为需要时刻提防的对象。这种情况下,攻城后第一个要死的,自然就是刘劳之。
但现在……沐倾城有了异心,她和桓玄之间的约定也就成了水上泡沫,触则即破。朝廷里的权势没有变成两股,而是形成了三股对立的趋势。这种情况下,刘劳之站在哪一队,就极具意义了。
在司马元显的一战中,刘劳之也三方的关系都保持着互相暧昧的关系,他也利用自己的狡黠在战乱中取得硕果。
可这次不同了,刀尖已经抵在咽喉,刘劳之必须光明正大的站队。
天锦刚才所说的不杀,其实也是指刘劳之站在刘裕这边的情况下,如果他站的是桓玄或朝廷的话……
天锦撇了辛夷一眼,又移开视线——她一定会撤回辛夷,另想办法杀了刘劳之父子。
辛夷眼眸微闪,顿了顿又问,“那您不担心刘劳之反叛他人吗?”
天锦勾了勾嘴角,含笑,“战场上怕输怕死的心情是可以理解的,说到底刘劳之也只是想追求一个可以保他性命的强者。我可以成全他的心愿!”说到此处,从容的温柔瞬间转为绝美的冷冽,“但如果被发现他有反叛之心……我既可用他,就可杀他!”
辛夷的神色里闪过一丝惊骇,然后又迅速镇定下来,“……”
她没有说话,眼眸里却又波光不断颤动,似乎在暗暗盘算着什么。
“还有什么事想问?”天锦暗猜辛夷是装了心思的,尽管她不愿明说,但她还是很相信这位下属,即便有了沐倾城的前车之鉴。
辛夷收回虚远的视线,摇了摇头,“没有了。”
说着也不再多留,向天锦行了一礼,抬首看了朱瑾一眼,又好像怕被抓到什么似的,迅速转身离去。
望着辛夷的身影匆忙的消失在拱门后,朱瑾想到了之前收到的关于辛夷的情报,担忧道,“要不让她撤回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