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见了,可别笑话。”生死攸关的话,她却说得很平淡。
这不是恐吓,她在往最好的方向努力着,但也确实做了最坏的打算。
拓跋珪看向熙宝,她似乎长大了不少,性情也更加刚烈了。人都会变的吧,特别是在皇权的笼罩下,不强则死。
“尚阳的死跟你有关吗?”拓跋珪说了另一个话题。
熙宝目光微寒,“尚阳失足落井,跟我有什么关系?”
“宫里人都说是皇后的意思。”
“那也怪不到我头上啊。”
“但是她却是在你这里得罪了皇后。”拓跋珪加重了语气,“宫里人多口杂,尚阳公主自己也是口无遮拦的,你好端端的,一前一后请她们来祥和宫喝茶?”
熙宝的目光顿时凛然,“那拓跋公子是来兴师问罪的吗?”
“不敢。”拓跋珪自嘲笑起,嘴角泛着一丝无奈,“我只是想来看看,昔日旧友已经变成什么模样?”
什么模样!?
好严重的话。
熙宝脸颊顿时滚烫,白皙的手指渐渐收紧,但还是强忍着字字清晰道,“那是她咎由自取,像她那样无脑狂妄,迟早要将命交出去的。”
拓跋珪叹息,没有辩驳,反而有些调侃道,“是啊,本来可以活更久的,可是她得罪谁不好,偏偏得罪紫琦公子。有些人自然是坐不住,要收拾她的。”
熙宝心头一惊,拓跋珪与紫琦向来交好,怎么说出这般奇怪的话。
“你什么意思?”
“我没有什么意思。”拓跋珪略挑了挑眉,装作无所无谓的解释着,“之前听说紫琦受伤了,我特地去问了问。虽然是尚阳公主的派的人,但到底是为了保护熙宝公主,熙宝公主再为紫琦公子做点什么,那也是应该的。”
“你……”熙宝眉宇微敛,想要辩解,又不知要辩解些什么。
“算了。”拓跋珪放缓言语,好似内心里的一股倔强不得不去承认了,“紫琦对熙宝公主情深义重,有所回馈也是应当的。”
“回馈?”熙宝看着他,内心一痛,“我回馈他什么?是他一直在忙我!”
“是的,他一直在帮你。”拓跋珪默默重复着,然后又厌恶道,“哪像我,被关在红墙绿瓦下,什么也做不了。”
“拓跋珪……”熙宝突然领悟到了他的悲愤,轻唤着他的名字。复杂又矛盾的情绪涌上心头,却又不知如何安慰他。
他从幼年就被苻坚帝关在深宫中做质子,十多年来自由受限,除了狩猎,他像一个婢奴一样未曾踏出深宫一步。
他已经不是孩子了,他已经成为了一个出类拔萃的男人。却还被带着无形的枷锁,苟活在别人的刀剑之下。他空握着开窍利刃,却握不住自己的命运,甚至不能去守护自己心爱的女人。当她有危险的时候,他不能去救她。
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好兄弟,去做本该是自己做的事。跋涉又如何,受伤又如何……可悲,他连去受伤的资格都没有。
静默片刻,熙宝重归平静,哼笑着,神色颓靡,“不管是紫琦还是你,事到如今,说什么都没有用了。我是慕容冲的未婚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