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就怕谢琰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弄出什么妖蛾子。刘裕与他显然是旧识,这个时候被弄到自己麾下,又是个会收卖人心的小子,叫他如何能够不防?
偏生是自己的儿子,却说这个人性情豪放,很是讨喜。刘牢之就这么一个独苗,他拳拳的爱子之心,使得他又不好薄了儿子面子。
毕竟儿子求他的事情不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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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裕一进来,就看到了面容高深莫测的刘牢之,正端坐在案前,拧眉肃目,很是不好惹的样子。
他自知理亏,主动地抱拳,“刘将军。”
刘牢之如鹰一般的利眼,就扫了过来,森森道:“目无军纪,你很不错啊。”
刘裕微弯着身体,维持着抱拳行礼的姿式,有些不敢动弹,“是,属下知错了。”
“你认错到是快!”刘牢之冷哼一声。
刘裕:“下不为例,还请将军恕罪。”
这般姿态,看得刘牢之更心烦了,摆手道:“有敬宣替你求情,你倒是有恃无恐的很啊。”
“属下不敢。”刘裕答得飞快,心里却一派狐疑。刘敬宣竟替他求情?
“行了,自去请三十杖军棍!如有再犯,你怎么来的,就怎么离开!”刘牢之看着他就眼烦,没好气地赶他出去。
“喏。”
三十杖军棍,不轻不重。刘裕是明知故犯,自甘受罚,且以这三十杖军棍于他来说,实在不算多重的刑罚。
他咬着牙挺挺就过去了。
末了,也不要人扶,一瘸一拐的自己就回去了。
刘牢之听说后,气得砸了案上砚台。
倒是刘敬宣与贺正安携伴而来,对刘裕又是一番嘲笑。贺正安就罢了,反正是两人从小就是这么过来的。至于刘敬宣,他既然肯为自己求情,对于他的嘲笑,刘裕也一声不吭地忍了下来。
经此一事,这刘敬宣倒是与他们慢慢熟练了起来。
天锦收到天锦被打的消息时,已经是三天后了。还是贺正安给贺老爹写信,无意间提了一嘴,贺老爹又在程玉莹面前道破此事。
程玉莹对刘裕这个大师兄,向来爱重,不好叫养病中的萧氏担心,就又跑到天锦院中,与她一番好说。
天锦表面温和的应对过去,心里却不是个滋味。
中秋那夜,无论怎样也已经过去了。刘裕有一句话,却始终盘旋在她的耳中。
他说:“……你是我的妻子,就这般对我的?”
扪心自问,天锦觉得自己除了无法完全的回应刘裕的感情,但却从未做过对不起他的事情。也曾想过,要与他好好相处的。
只是她心中的仇恨,却无法叫她心安理得,去做一个普通的妻子。可她一开始,不就与他说清楚了么?
明明是他要得太多,而她又给不起。
弄成现在这个样子,或许两人都有负责吧。
“公主,夜深了,该安寝了。”朱瑾进来提醒了一句。
天锦道:“你先去歇着吧,本宫再坐会儿。”
朱瑾没有强求,只将那桌案上的灯拨得亮了些,才退下。
天锦依窗而坐,双目望着远处。
或许,她是该与谢琰保持着些距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