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苻坚帝牙痛的老毛病,我在他每天的饮食里加了大量蜜糖类腐蚀牙齿的东西,惹得他牙痛发作还伴有头痛。后来我就给他献了止痛的药,实则是我调制的五石散。”
“五石散?”这个名字谢玄是听过的,不禁神色一正,“是不是一种另人上瘾的毒药,听说服用多了还会致幻,令人神志不清。”
云殊点头,眼底闪烁着一丝阴鸷的光芒,“后来他的牙痛病一直未好,我就知道他是对五石散依赖上瘾了。这种毒,一般是戒不掉的,特别是像他这样长期大量的服用。”
云殊看着远方,虽然战事还未结束,但他仿佛已经看到,不可一世的北国最高统治者,轰然倒塌的模样。
谢玄又想到了什么,“他没有叫御医来检查吗?”
“那御医早被朱序给收买了。”
朱序则又是谢石差遣过去的人,自然会帮着云殊。
“原来是这样。”一听如此,谢玄不由得对着堂弟又敬佩了几分,赞叹道,“难怪谢帅会铁了心要逼你走这步棋,原来你的心思比我想象中还要缜密,不做奸细可惜了。”
这听着半是赞赏半是挖苦的话,叫云殊又好气又好笑。
计谋是执行得不错,但一想起天锦看他的眼眸,就感觉分外羞愧与伤感,哀叹道,“任何事情,都是需要付出代价的。”
看着堂弟失落的模样,谢玄大概也能猜到他的为难,此时又想起另一番事情,斟酌了一下后还是忍不住问道,“听说你还和锦公主私奔了,这是你的计谋还是玩真的啊?”
云殊渐渐收敛眉宇,“你怎么知道的?”
他和天锦离开大锦军的时间并不算长,他还特地交代莎儿不要上报此事,免得扰乱谢帅的心思。
“是朱序送来的消息,当时我恰好就在。”谢玄将手放在胸口,想着还有些后怕,“我还真以为从此再也见不到你了。”
云殊苦涩一笑,问道,“谢帅有没有说什么?”
“嗯,我还特地问了谢帅。”一说到此处,谢玄眼眸一亮,伸出两根指头,“但谢帅随即烧了密报,丢了我两个字。”
“什么?”
谢玄一挑眉,道,“没事!”
云殊先是一愣,然后豁然笑开,感叹道,“谢帅也真是稳重。”
“可不是,当时我就问了,万一谢琰那小子真跑了怎么办?谁知道谢帅就淡定的跟我说,跑就跑了,大不了看在谢家颜面的份上,送他个战死沙场的美名。”说到此处,连谢玄也忍不住笑了,边笑还赞道,“果然还是老狐狸厉害。”
云殊笑而不语,刚刚谢玄问的问题,他也不打算作答。
什么真的假的,事已至此还重要吗?
他有他的无奈,天锦也有天锦的放不下,谁都别说后悔的话。
见云殊有意避开了最初的问题,谢玄也不打算继续追问——谁的内心里没有一道锁,关着不能说的秘密。
今年深冬的严寒似乎比往年更早的逼近,冷风从北方而来,吹得旅途中的人们面颊生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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