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一个特地来劝降的使者,和一个闲雅温和的主帅相谈甚欢;一个说着高密献策的话,一个欣然接受还左右夸赞,想来也是“狼狈为奸”了。
谢军的不远处,杂草丛生的山丘,云殊坐在战马上,由上往下的俯视而去。看着零散的大军,连苻坚大军的一个角落也比不过,不由得心情复杂,神色凝重。
“云殊哥哥,我们先回去吧。”莎儿是在中途截到了云殊,她本就奉命监视大锦军的一举一动,至于云殊的动向她更是不会放过。
云殊握着马缰的手渐渐收紧,他弃天锦于不顾已是不仁,现无功而返,空手面见北国.军视为不义。如此不仁不义之人,恐怕连自己都瞧不上吧。
“我不能就这么回去。”
莎儿只当他是怕被主帅责备,连忙解围道,“放心吧,哥哥已经将密函送过去了,主帅没有回复,想必是不怪你的。”
云殊轻轻的摇了摇头,不愿再深入解释,“我要回大锦军。”
说着就开始调转马头,意志坚定。
“你回大锦军还能做什么?是苻坚和太子要杀你,天锦也是知道自己保不住你,才放你走的。”
“她能保住我。”
“你怎么知道她能保住你?”莎莎连忙跟上。
云殊眼眸蓄起精光,直射着大锦军的方向,咬字清晰道,“我赌!”
“赌?你疯了吗?”莎儿简直无法理解。
她当然不会理解,因为她并没有深爱过啊。
爱一个人力量哪有那么简单?爱一个人难道只是一场深情的誓言?
爱上一个人会激发自己前所未有的能耐,那股力量会在很多年后,自己回想起来都心有余悸。
他就是要赌,赌天锦会不惜一切代价的保全他!
“那如果你赌输了?”莎儿骑在马上一路又问,“你会死吗?”
云殊策马,迎着夕阳的余晖一路奔驰,他挥动着鞭条,大声道,“我堂堂七尺,愿赌服输,当以大好头颅献之。”
“云殊哥哥,你不要冲动……”
“莎儿,你先回去吧,不要跟过来。”
眼看就到了北国.军的大营,还是硬拉转马头走了,许多年未见,他就这么固执了吗?
莎儿目送着他的背景默默无声——或许不是他固执了,是他们疏远了吧。
毕竟年幼时在一起的玩耍,也谈不上有多了解,更何况期间又掺杂了许多的是是非非。
他们啊,早就不是从前的他们了。
到头来,不过是自己想不开……
如果视线能再高一点,也许会发现大锦军的驻扎地是另一片星空。
原本就直属于天锦公主的二十万人马已陆陆续续的统一了十五万左右。苻坚的人马比之要多,行军要慢,再加上粮食的短缺。这段时间派遣做先锋的依旧是太子的军队。
帐篷内,天锦坐在案几上,面前摊开一副竹简。
她的眼眸虽对着竹简,但她的视线已经无法凝聚,因为她的思绪已经飘到很远的地方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