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路赶得匆忙,黑靴底下还沾着碎泥。
跟随在刘该身侧的年轻弟子,看着来人,提醒道:“范师兄可让师叔好等,刚刚还念叨着你呢。”
范闻秋抬眼,漫不经心朝他看了过来,适才从怀中取出一物,“这是孙将军的回信,请师叔过目。”
看到递过来的锦囊,刘该飘浮的心终于沉淀了下来。他迫不急待接过来,当下喜不胜收。
“好好!闻秋,你这回可是立了大功。”
范闻秋微垂着眼,嘴角轻扯了一下,“应该的。”
锦囊在手,刘该仿佛已经看到自己大权在握,萧氏母子匍匐在地的情景,多年的心愿即将达成,他心里激动久久不能平复。
一张脸也因过度的兴奋,而微微扭曲。
还是范闻秋提醒了他一句,“孙将军已经准备好了,随时都可攻打浣风楼,还请师叔早做安排。”
刘该蓦地回神,喜道:“立即召集人马,今夜就动手!”
“今夜?”范闻秋迟疑了一下,“会不会太急了些。”
“未免夜长梦多,还是早动手为妙。”刘该心喜极好,也就没有介意他的质疑。但不知道突然想起了什么,刚才还极尽欢喜的面容,顿时又变得阴沉起来。
“今夜你带着人,去将刘裕给我拿住!”
他说这话时眼里带着一股锐利的杀气,不必说显然对刘裕的忍耐已经到了极限。
范闻秋突然就笑了,“师叔何必恼怒,既然已经忍让多时,也不差这一时片刻。等孙将军攻打进来,他刘裕便是再有本事,也嚣张不起来了。”
刘该想了想,觉得他这话似乎也挺有道理。他这些日子故意退让,为的就是降低刘氏兄弟的戒心。这两个蠢货,还在因他的退让而沾沾自喜,大祸临头了还不自知。
一想到这浣风楼终将成为他的囊中之物,心底那股不痛快顿时消减了不少。
“也罢,且容他再得意片刻。”
范闻秋浅笑不语。
刘该又道:“如此……今晚你就带着人将这浣风楼上下给我围住,待到明日,将刘裕挟持楼主的消息放出去!如此一来,倒不怕没有名目。”
“一切听师叔安排。”
刘该终于满意了。
他将锦囊往怀里一收,甩袖便走。随行的弟子连忙朝范闻秋微微施了个礼,适才跟着他后面离开。
一直目送他走到看不见了,范闻秋这才忍不住讥笑出声,“蠢货!”
“有沐大姑娘出手,真是万无一失啊。”
身后的花丛里突然冒出一道清丽的声音,随即走出一人。范闻秋脸上的笑容微微一收,转身看了过去,不悦道:“那刘该也是习武之人,你躲在这里就不怕被他发现?”
朱瑾嗤笑:“此人怕是早就被喜悦冲昏了头,哪里还能留意到我。倒是你……沐大首领这易容之术可真是越来越精妙了。若非我一早知道是你,恐怕也要被骗了过去。”
沐倾城微哂,声音微微一变,变回了原本的声音,“不过是些防身的江湖把式,你竟然也看得上?”
这就聊不下去了。
朱瑾不忍直视,“别跟我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