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诓堵他的话,先前他是不信的,现在心里的结解除了,便深信不疑了。
天锦顺势道:“不过是受风着凉,并无大碍。”
刘裕横过一只手,覆在她的手背上握住。
下意识的,天锦几乎要抽回手,在他深情凝望之下,又生生忍下。
“天锦答应我,以后就算是病了,也不要避着我,好吗?”
天锦迟疑了一瞬,“你不怕我把病气过给你?”
刘裕微哂,“你我都是夫妻了,还在意这些?便是将病气过给我又如何,我心甘情愿。”
他这理所当然的语气暗藏着深情。天锦觉得自己受不住这样的深情,心中微躁。
“我知道了。你的伤……”
“我的伤已经好了。”提这个刘裕又有些生气。“不如我们今日就搬回家住吧?”
“搬回家?”天锦不解。
刘裕笑道:“我在山阴置了一处屋宅,还算宽敞舒适。这里毕竟是药堂,我因伤住在这里已经是打扰了,总不好在此长久住下去。日后,等我们有了孩儿,再换大一点的房子,你觉得可好?”
天锦:“……”
眼下面对刘裕她已经疲于应对,至于孩儿……她还从未想过。她是北朝的公主,不可能永远呆在南朝,她总是要回去的。
谢琰带给她的痛苦已令她心死,可刘裕的深情……她实在不忍辜负。他是在她一无所有的时候来到她身边的,他对她不离不弃,从未嫌弃她无用,身上麻烦不断。她又怎能背弃于他。
“好,就依你的意思。”她点点头,答应了。
刘裕很高兴。深邃眼清明亮了起来,明眸里笑意,似二月的春风。微微扬起的眉梢,一扫来时的阴沉,有了一股绝伦清滟。
刘裕的出生虽然不高,容貌却生得俊朗。他本该是放荡不羁,豪情万丈的性情,都是受她的累,将他的磨得戾气滋生。
他应该有更广阔的天地才是。
天锦认真的想了想,突然问:“你今后可有什么打算?”
刘裕张开便答,“守着你,安度下半生,算不算?”
天锦:“……”
见她被噎住,刘裕朗笑出声。若是从前,就这样守着妻儿平庸一辈子,又有何不可的。可他也知道,天锦的身份注定了不会一辈子随着他平碌无为下去。
即便是他很不情愿,他也不得不去想,她总有一天会重新变回公主。真正的公主。
朱瑾之所以那样为难他,不过是觉得他不配上他们的公主罢了。
他知道的,他恼怒却又无可奈何。
安家立业男儿本色,他已经有了家,是该立业了。
刘裕脸上的笑意渐渐淡了下去,“事不宜迟,我现在就去准备马车。”
天锦道:“你身上有伤,此事就交给朱瑾去办吧。”
“交给朱瑾?”刘裕本要起身的动作微微一滞,面色变得古怪起来。
“怎么了?”
“我的伤已经好了,还是我自己去办吧。”
刘裕站起来,便往外走。走到门边时,脸上彻底没了笑意。她果然生得高贵,即便是失忆了,能也很快适应身份转变,心安理得使唤旁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