坌达延稍加思索,很快说道:“葛逻禄一族跟我们结盟后,功没见他们立多少,可要求不少,自从把他们安置在羌塘那时起就牢骚不断,再说搬来后,像牧地、出售牲口跟吐蕃百姓也存在竞争,多少会有一些争执,就像一家人过日子,哪有勺子不碰锅沿的,矛盾解决不了,反而越积越深,看他们的动作,都跟大唐勾结在一起,怕是无力挽回,依某看,养不熟就宰了吧。”
“大将军的话,老臣也同意”悉诺逻恭禄附和道:“葛逻禄不过区区几万之众,吐蕃有百万雄兵,只要赞普旨令一下,叛逆者立平,到时没收他们的财物、奴役他们的妻儿子女,也能弥补平叛的损失,至于大勃律,按以往的经验,唐军没有能力坚持长期作战,只要拖上一段时候,等到唐军退兵,收回大勃律只是时间问题,至于大勃律王,不是有一个王子在逻些城学习吗,把王子推上位即可,只要听话就行。”
赤德祖赞闻言点点头说:“既然二位爱卿意见一致,那就这样定了,对于平叛的人选,二位爱卿有何推荐?”
坌达延眼前一亮,主动请缨:“回赞普的话,葛逻禄一族虽说没落,但他们还拥有很多百战精兵,正所谓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某愿亲率大军亲自拧下敌酋库罗的脑袋献给赞普。”
“杀鸡焉用牛刀”悉诺逻恭禄开口道:“据说小勃律这次来势汹汹,不仅倾全国之力,大唐新组建的镇西四军还有西域监军杨基亲率西域精锐相助,此事绝不能轻视,一定要大将军坐镇,再说大将军麾下精锐多是驻守羊同和象雄,距羌塘路程遥远,冬季行军也多有不便,而老臣的部族正好波窝一带,最接近孙波,集结容易,也熟悉地形,葛逻禄不过是丧家之犬,老臣愿亲率大军前去平叛。”
悉诺逻恭禄突然跪下:“镇北将军乌伦呷玛不仅是老臣推荐,也是老臣的侄子,该死库罗,竟然率兵袭击孙波城,还把乌伦呷玛的脑袋砍下来挂在孙波城门,此仇不共戴天,请赞普给老臣一个报仇的机会。”
说到报仇的时候,悉诺逻恭禄已是老泪纵横。
坌达廷暗骂一声老狐狸真会做戏,悉诺逻恭禄这么积极,说报仇是假,十有八九是瞄上葛逻禄一族的财货和人口,当年葛逻禄从西域败退时有些狼狈,但不是空手,顺手洗劫了大批的财货,谁带兵去平叛,谁就有机会缴获这批财货,到时还能俘获大批的人口和女人,这些都很值钱。
要是悉诺逻恭禄吃下这一大笔横财,他所有的族群立马实力大增。
赤德祖赞马上扶起他说:“爱卿不要激动,依你就是,快快起来吧。”
“老臣叩谢赞普。”
坌达延有些迟疑地说:“大相,出动波窝精锐平叛,会不会有些不妥?”
“有何不妥?”悉诺逻恭禄有些奇怪地说。
坌达延有些担心地说:“按原来的兵力部署,葛逻禄一族和镇北大营把守逻些城的北大门,某麾下的士兵和镇西大营,看护逻些城的西大门,大相的侬桑族和镇东大营把守逻些城的东大门,南大门由老赞蒙所有部族及镇南大营负责,现在北大门已失守,小勃律联合大唐攻击吐蕃,次仁已带大部赶往大勃律,镇西大营也战略性西移,侬桑族和镇东大营调去剿灭葛逻禄一族,那逻些城的防御力量大减,一旦有变,怕是远水不能救近火。”
“那依大将军之见呢?”悉诺逻恭禄开口问道。
“侬桑族和镇东大营不能动,最好是从匹播城和泥婆罗调遣精兵强将。”坌达延开口道。
悉诺逻恭禄冷笑地说:“这才叫用远水救近火,等从泥婆罗把人调到孙波,吐蕃得让葛逻禄祸害成怎么样了,大将军怕是吐蕃的百姓死得还不够多?”